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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她碰他，陆沐阳都会暂停动作，侧过头听她问题。讲解时他会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示意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初夏的细雨。有次沈念的笔滚到地上，她弯腰去捡，抬头时发现陆沐阳的手护在桌角——怕她撞到头。

    这个小动作让沈念心里泛起涟漪。她注意到他手边那杯咖啡早就凉了，却一口没动。趁他去洗手间时，沈念悄悄把咖啡换成温热的柚子茶。他回来看到杯子，愣了一下，抬头看她。沈念假装专注看书，余光瞥见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展示前夜，他们在空教室排练到很晚。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念讲解时有些紧张，语速越来越快。陆沐阳忽然轻轻敲了下桌子，节奏平稳得像节拍器。她下意识地跟着这个节奏调整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轮到陆沐阳讲解模型时，他站在投影仪前，白光照得他白衬衫有些透明。沈念发现他后背湿了一小片——这么冷静的人也会紧张。当他讲到关键处卡壳时，沈念自然地接上话头，补充了他遗漏的点。他看向她，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化为柔软的笑意。

    那晚回宿舍的路上，月光很好。经过开着小白花的七里香丛时，香气浓郁得醉人。沈念蹦跳着踩月光下的影子，陆沐阳跟在她身后半步远，手里提着她的电脑包。

    “今天谢谢你接话。”他忽然说。

    沈念转身，倒着走路：“不客气，陆老师也有需要学生帮忙的时候呀。”

    月光下，他耳根又红了，却轻轻“嗯”了一声。

    正式展示那天，陆沐阳破天荒地穿了熨烫平整的浅蓝衬衫。沈念则系了他送的那条银杏叶丝巾。当他们并肩站在讲台上时，洛伊在台下对林心怡挤眼睛。

    展示很成功。陆沐阳的逻辑清晰冷静，沈念的讲解生动形象，配合得天衣无缝。提问环节，有同学问到个刁钻的问题，陆沐阳刚要回答，沈念自然地接过话头，用个生活中的比喻巧妙化解了。台下响起轻笑和掌声。

    那一刻，沈念侧头看陆沐阳，发现他也在看她。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电流通过。他微微点头，目光里的认可比任何掌声都让她开心。

    结束后，教授特别表扬了他们组的合作。走出教室，初夏的阳光明晃晃的。沈念兴奋地想说些什么，陆沐阳却轻轻拉了下她的手腕，指向走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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