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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试结束后的校园，像一首突然舒缓下来的乐章。梧桐树的叶子几乎落尽，光秃的枝桠指向高远的蓝天，阳光变得透明而稀薄，带着初冬的凉意。

    周一早晨，沈念抱着书本走向图书馆，呵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里散开。推开阅览室的门，暖意扑面而来。陆沐阳已经坐在老位置，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细长的光影。他面前摊着本厚重的《计量经济学理论》，手边的保温杯冒着袅袅热气。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相遇的瞬间，沈念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自从电影院那个小心翼翼的牵手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早。”她在他旁边坐下，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早。”他低声回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在确认什么。然后极其自然地将手边一个牛皮纸袋推过来，“食堂新出的豆浆，无糖的。”

    沈念打开纸袋，杯身温热，正是她常喝的那家。她插上吸管，甜丝丝的暖流滑入喉咙。“谢谢。”她小声说，注意到他今天用的是她送的那支深蓝色钢笔，笔夹上的银杏叶刻痕在光下微微发亮。

    学习到中午，阳光正好。他们收拾东西去食堂。走在林荫道上，落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经过那棵最大的银杏树时，一阵风过，金黄的叶子旋转着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雨。

    “看！”沈念伸手接住一片形状完美的叶子，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如画，“像不像书签？”

    陆沐阳看着她掌心的叶子，眼神柔和。“嗯。”他应着，从书包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硬皮笔记本。翻开时，沈念瞥见里面整齐夹着的各种叶子，每片下方都细心标注着日期地点。最新的一页，空着。

    她心里一动，将手中的叶子递过去：“送你。”

    他接叶子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一阵微小的战栗从接触点蔓延开。“谢谢。”他声音低哑，将叶子小心地夹进空白页，合上本子时动作轻缓。

    这个简单的交换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去食堂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手臂偶尔不经意相碰，又迅速分开。一种无声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比秋日的阳光还要暖昧。

    下午在图书馆，沈念对着微观经济学的论文选题发愁。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圈，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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