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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再次被救醒，但气息已微弱游丝。胡军医诊脉后，面色惨白，对围拢过来的雷将军、影十七等人摇了摇头，低声道：“娘娘……悲怒攻心，毒性反噬，心脉……已近枯竭……恐……恐就在旦夕之间了……”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若我再倒下，北疆群龙无首，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京城剧变的消息一旦传开，军心立刻崩溃！

    不！我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景琛的仇！赵擎的伤！这北疆万千将士的性命！还有……阿尔丹……她还在京城，生死未卜！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恨意，如同地狱之火，在我濒死的躯体中疯狂燃烧！睿亲王！拜火教！你们害死景琛，重伤赵擎，将我逼入绝境！此仇不共戴天！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榻边雷将军的铠甲，声音嘶哑如同鬼魅：“雷……雷将军……听着……”

    “末将在！”雷将军虎目含泪，单膝跪地。

    “今日……京城来报之事……绝密！敢有泄露者……斩！军中……一切如常……严防吐蕃……等……等靖安侯醒来……再做决断……” 我必须稳住军心，为赵擎争取时间！

    “末将遵命！”

    我又看向影十七：“影十七……”

    “属下在！”

    “派人……想尽一切办法……潜入京城……找到阿尔丹公主……保护她……查明皇上……真正死因……”

    “是！”

    “高德忠……”

    “老奴在！”

    “拟……懿旨……”我喘息着，每一个字都耗尽生命，“北疆靖安侯赵擎……忠勇体国……擢升为……北疆大都督……总揽一切军政要务……见旨如见本宫……违令者……杀无赦……”

    我要在死前，给赵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能统合北疆力量！

    “老奴……遵旨！”高德忠老泪纵横，铺纸磨墨。

    写完这最后一句话，我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瘫软在榻上，意识迅速沉入黑暗。耳边最后回荡的，是挽月和高德忠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帐外呼啸的风雪声。

    凤峙北疆，血雨腥风。京华的丧钟已响，帝国的黄昏降临。而我，这盏燃到尽头的残灯，是否还能……看到复仇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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