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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秦风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镇海侯李贽虽与慕容锋勾结，但其根基在东南沿海，对江南控制力相对薄弱。而且，苏帅……苏帅早年曾在江南暗布了一些棋子，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更重要的是，江南富庶，名医辈出，或许有办法救治公主殿下。” 他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阿尔丹，这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理由。

    江南……那个烟雨朦胧、远离战火的地方，此刻听起来如同遥不可及的桃源。沈清漪知道，这不过是绝境中唯一看似可行的选择，前路必然布满荆棘与杀机。但看着怀中的阿尔丹，她还有选择吗？赵擎用命换来的这条生路，她必须走下去，为了女儿，也为了……那渺茫的复仇之火。

    “好。”她重重点头，只是一个字，却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就去江南。”

    计划已定，气氛却更加凝重。南下的路，千里迢迢，关隘重重，追兵四起，他们这几个人，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就在这时，负责在较高处了望的斥候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低沉的鸟鸣示警！所有人瞬间绷紧，刀剑出鞘，隐入树木阴影之中。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却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压抑的哭泣和呵斥声。只见林间小道上，跌跌撞撞地涌来二三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有老有少，扶老携幼，人人脸上带着惊恐和绝望，正是从澶州城破时逃出的难民！他们看到沈清漪这一行明显带着兵器、气息彪悍的人，吓得纷纷跪地哭喊求饶。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城破了……都死了……都死了啊！”

    看着这些饱受战火蹂躏的同胞，沈清漪心中酸楚难当。曾几何时，他们是受她和赵擎庇护的子民，如今却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秦风上前盘问了几句，脸色更加阴沉。回来低声禀报：“娘娘，是澶州西城的百姓。他们说……慕容锋和李贽入城后，纵兵劫掠，屠杀不愿投降的守军和百姓……苏帅……苏帅他……” 他喉头哽咽，几乎说不下去，“有溃兵看到，苏帅为掩护百姓撤退，亲率断后，身中数箭……坠入火海……只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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