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情法碑初立-《天命韩非:从流沙之主到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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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狱星徽的幽光在韩非眉心森然流转,如同第三只冰冷的宇宙之眼,俯瞰着新稷下法坛上蝼蚁般的众生。东皇太一残魂的尖啸余音尚在精神层面震荡,田言腕间惊鲵剑纹的诡异蠕动与星徽的共鸣,更添一层刺骨寒意。法家圣坛,此刻成了星际法庭与人间秩序角力的囚笼。

    韩非僵立着,染血的左手依旧紧握着那枚象征失察之罪的碎玉,掌心伤口在星徽威压下汩汩渗血。他感到自己正被撕裂——一方是意识海中奔涌的、冰冷到绝对理性的星际律条洪流,一方是心口那情蛊所化的“法”字烙印灼烧出的、混着大司命诘问与红莲血泪的剧痛。

    他的目光,越过眉间星徽投下的幽蓝光晕,死死钉在法碑巨大的阴影边缘。

    那株“法吻”兰。

    冰绡般的叶片在典狱威压下微微蜷曲,叶脉深处的血色“法”字纹路却倔强地亮着微光,如同寒夜里的火星。盆中是冰冷的、混杂着冷宫血腥与兰草灰烬的旧土,埋藏着半片赤练残纱,更埋藏着大司命断臂所化的彼岸花根茎——那承载着心宿碎片、于归墟之上绽放又凋零的血色救赎。

    “此世之法…非彼世之律…”韩非喉间滚出沙哑的低语,如同困兽最后的挣扎。眉心的星徽骤然亮起,一股冰冷的指令流试图接管他的躯体,勒令他以典狱长的身份“净化”此界混乱!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星徽彻底冻结的刹那!

    韩非动了!

    不是顺从星徽,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残的决绝,将那只紧握染血碎玉、伤口狰狞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钩,狠狠插进了“法吻”兰盆中那冰冷的、污浊的旧土深处!

    “呃!”碎玉的棱角更深地刺入掌心血肉,他却浑然不觉!手指在腥臭的泥土中疯狂挖掘、抓挠!指甲翻裂,泥土混着鲜血和旧日残骸沾满手臂!

    终于!

    指尖触碰到一截冰冷、坚韧、带着奇异生命律动的根须!

    他猛地将其从污浊的泥土中拔出!

    正是那截由大司命断臂所化、曾托举血色彼岸花、深藏心宿碎片的暗红花根!花根此刻不再妖艳,呈现出一种历经焚炼的沉暗赭石色,表面布满如同血管般的凸起纹路,断口处渗出粘稠如血、却又散发着彼岸花清冽气息的暗红露珠!

    韩非染血的手死死攥住这根茎,如同握住一柄来自地狱的、染血的剑柄!他染血的双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穿透了眉间星徽的幽蓝冰寒,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吼声响彻法坛,压过了星徽的无声指令:

    “典狱律法…视情为熵…视恩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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