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金针入体的刹那,韩非透明如琉璃的身躯猛地一震!并非痛苦的抽搐,而是一种被强行从消散边缘“钉”回现世的、法则层面的剧烈排斥反应!他无法发出声音,但周身逸散的魂光瞬间变得急促而明亮,仿佛燃烧最后的烛火。唇角处,溢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更加浓郁、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带着他最后意识与智慧的破碎魂光碎屑! 每一根金针的刺入,都仿佛不是扎在韩非身上,而是狠狠扎在端木蓉自己的心尖。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与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指尖因为过度透支灵力和精神,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她落针的精准与稳定,却没有丝毫偏差。 她看到韩非因极致痛苦而骤然收缩的瞳孔(尽管那瞳孔已近乎透明),看到那些逸散的、代表着他存在的魂光,声音绷得几乎要断裂,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痛吗?” 这询问,无关医术,是她破碎心魂的本能战栗。 韩非涣散得几乎要融入天地的瞳孔,在这声嘶哑的询问中,竟奇迹般地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焦距。那焦点艰难地落在端木蓉布满水痕和绝望的脸上。 他透明的嘴唇微微翕动,气若游丝,几乎被洪水的咆哮彻底淹没。 但端木蓉听到了。 她听到了那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扯出的极淡、极虚渺,却带着他们之间独有的、苦涩回忆的弧度,以及那断断续续、几乎散在风里的音节: “不及…新郑…冷宫…初见你…施针之痛…” 新郑冷宫!那是他们初遇之地。彼时,他是身陷囹圄、纵有满腹韬略却无人问津的韩国九公子,她是被秘密请入、试图医治他“痼疾”的年轻医家传人。那一次,她技艺未臻化境,一针下去,他痛得冷汗涔涔却咬牙轻笑:“姑娘这针…倒是比朝堂上的唇枪舌剑…更刺骨些……” 旧日戏言,如今刻骨。 “呜……”端木蓉一直死死压抑的哽咽再也无法忍住,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泪如雨下,混合着脸上的雨水泥污,滚烫地滴落在韩非冰冷透明的胸膛上。 但她的动作没有停下。 哭泣不影响她救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