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偏殿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时,嬴轩已将黑龙令稳妥别在腰间。 玄铁的凉意透过锦缎贴着肌肤,像父皇方才扣住他手背时的温度——那是将大秦半壁江山压在他肩头的重量。 六公子夜闯行宫,意图不轨!赵高的声音裹着夜露的湿冷撞进耳中。 嬴轩掀开门帘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十几个提刀宦者。 为首的小福子灯笼摇晃,字灯穗扫过刀尖,在青砖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赵高立在廊下,玄色朝服被风掀起半幅。 他原本含着笑的眼尾此刻微微吊起,却又很快压成惯常的恭顺:公子莫要误会,陛下龙体欠安,臣等不过是怕有刺客惊扰圣驾。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转出一人——胡亥穿着崭新的玄衣纁裳,腰间玉璧撞出清脆声响,正是太子才有的规制。 赵令尹何须多言?胡亥甩了甩广袖,指尖几乎戳到嬴轩鼻尖,孤已是陛下亲封的太子,这行宫上下,孤说拿人便拿人!他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饮了酒,又像是被即将到手的权柄烧得发昏,左右还不动手? 刀光在月光下泛起冷芒。 十几个宦者提刀上前两步,却又齐齐顿住——他们的目光全黏在嬴轩腰间那枚玄铁令牌上。 黑龙令周身刻着云雷纹,龙头处还嵌着半粒夜明珠,此刻正随着嬴轩的动作流转幽光。 黑龙令?小福子的灯笼掉在地上。 他慌忙去捡,却碰翻了灯油,火光舔着青砖往上窜,映得胡亥的脸忽明忽暗。 宦者们的刀举到半空,有几个年纪大的已悄悄后退半步——谁不知道这令牌攥在手里,便是皇帝亲临? 便是大将军章邯见了,也要单膝点地喊一声末将听令。 赵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原以为这被扔去羽轩阁养疯病的六公子早没了威胁,谁料今日嬴政竟把黑龙令给了他? 他望着嬴轩腰间晃动的令牌,喉结动了动,面上仍堆着笑:公子莫要拿块铁牌吓唬人,这行宫上下都知道,陛下昨日才在遗诏里... 遗诏?嬴轩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剑,生生劈开了夜的喧嚣。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连胡亥都闭了嘴——这六公子从前在羽轩阁时,要么傻笑要么砸东西,何时说过这般清晰冷冽的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