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想起前世记忆里那个双瞳少年,指尖掐进窗框:秦风,明日去市舶司盯着,项家的货船该到了。 咸阳西市的晨雾还未散尽,项梁的青骓马已踩碎满地霜。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年,浓眉皱得能夹死苍蝇——项羽骑在马上,束发的布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对异于常人的双瞳在雾里泛着琥珀光,活像头没驯化的小兽。 羽儿,入城后莫要多言。项伯扯了扯缰绳,腰间的楚式玉璜撞在剑鞘上,大秦律法严,咱们是来卖盐的...... 叔父,那是什么?项羽突然勒马。 前方街角,一匹惊马正撞翻菜摊,马背上的布囊裂开,铜钱滚得满地都是。 更要命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娃蹲在路中央,正伸手够一枚铜子儿。 项梁的瞳孔骤缩。 他刚要喝止,却见项羽已经跃马而出。 少年的玄色短打在风里翻卷,单手扣住马鬃,另一只手像铁钳般钳住马缰。 惊马发出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项羽却像生在马背上似的,借力翻到马首,膝盖重重顶在马颈软肉处。 马鸣声戛然而止。 小娃被他单手捞起,稳稳放在路边。 项梁勒住马时,额角已渗出冷汗——这小子方才那几下,分明是楚国古传的御兽术,连他都只在《吴子兵法》里见过。 仙人! 是仙人显灵!围观的老妇突然跪下,手里的菜篮掉在地上。 接着是卖胡饼的老汉,提水的妇人,连方才被撞翻的菜贩都跪了。 他们望着项羽泛着异光的双瞳,额头抵着青石板:神仙大人救我大秦子民! 项羽愣了。 他望着满地跪拜的百姓,耳尖渐渐发红。 前世在会稽郡,乡人都说他是不祥之兆,如今这些人却把额头磕得咚咚响。 他摸了摸小娃的羊角辫,小娃却也跟着跪了,奶声奶气地喊:神仙哥哥! 莫要胡说!项梁翻身下马,将项羽拉到身后。 他赔着笑去扶老妇,袖中却攥着冷汗——双瞳本就是楚地大忌,如今又被百姓传成,若是被咸阳城的密探听去...... 项大哥这是?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项梁抬头,见嬴轩的侍从秦风正牵着青骢马,手里提着个锦盒:公子说项家的盐引批了,让小人送来。他瞥了眼项羽,又迅速收回目光,方才的事,小人什么都没看见。 项梁的后背这才松了些。 他接过盐引,指尖触到锦盒里的暖炉——竟是嬴轩特意让人备的。 他看向项羽,少年还在发怔,双瞳里映着初升的日头,像两团跳动的火。 公子,沈掌柜的信。秦风递上竹简时,袖中还沾着西市的羊膻气,他说城西的铺子收拾齐了,茶器从蜀地运到,就等公子题匾。 嬴轩展开竹简,见上面画着个飞檐翘角的茶楼,匾额位置空着,旁边用朱砂写着二字。 他想起昨夜王贲拍案要茶资的模样,又想起嬴政那抹带霜的笑意,指尖在上重重一点:就叫天香阁吧。 窗外传来敲锣声,是市令在喊晨市开。 嬴轩望着秦风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袖中发烫的商运令——系统提示里,帝王心进度条停在58%,怀疑值却还在往上爬。 他推开窗,晨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茶香,像根细线,轻轻勾住了咸阳城的烟火。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