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站在点将台上,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 人群突然静了,像被按了静音的钟。 昨夜博浪沙,有把椎子离陛下的咽喉,只差三寸。他的声音不算高,却像钢针刺进每个人耳中,孤让人查了,这把椎的钢,来自韩国新郑的铸剑坊;这把椎的柄,用的是楚国云梦泽的千年檀;就连那刺客穿的麻鞋——他突然指向人群中的一个灰衣老者,鞋上的绳结,是齐国稷下学宫的编法。 台下响起抽噎声。 那个被指的齐国老者瘫坐在地,冠冕滚进泥里。 嬴轩的目光继续扫过人群,最后停在角落的绣楼女子身上——那是韩国末代公主韩姒,此刻正攥着块染了胭脂的帕子,帕角露出半截带泥的信笺。 各位都是聪明人。嬴轩抚上腰间的玉剑,剑穗上的珠玉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孤给你们一日时间,把知道的,该说的,都吐干净。他转身要走,又似想起什么,回头时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对了,韩公主的贴身侍女,昨夜翻墙时摔断了腿——孤让人请了最好的大夫,正给她接骨呢。 韩姒的手指猛地收紧,帕子上的牡丹被揉成皱巴巴的血团。 她望着嬴轩离去的背影,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侍女的惨叫,那声音像根细针,扎破了她所有的侥幸。 校场的晨雾里,嬴轩的大氅下摆沾了些泥点。 他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摸出怀中的算筹——上面的抛物线公式还清晰如新。该掀棋盘了。他低声自语,靴底碾碎了一片带露的草叶,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执棋的人。 此时,校场角落的柴房里,韩国公主的密信正被个小宦官塞进袖中。 信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速联田儋,椎折玉碎,局变...可没人注意到,柴房的瓦顶上,一片青瓦轻轻动了动,露出半只绣着云纹的皂色靴底。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