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站起身,玄衣下摆扫过满地竹简,当年始皇帝车同轨、书同文,为的是让天下人都是秦人。 可若我们眼里只有二字,与当年六国分疆而治有何不同?他走到蒙毅案前,俯身盯着对方发红的眼,上卿可知,前日有个黔中百姓,走了三百里路来咸阳,就为送一筐新摘的柑橘——他说这是大秦的地,结的果该让皇帝尝尝 蒙毅的手指在案上蜷起又松开。 殿中不知谁的朝珠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嬴轩脚边。 真正的一统,不在疆土,在民心。嬴轩直起身子,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若我们连百姓饿肚子都不管,要这万里江山做什么? 殿外突然传来风穿殿角铜铃的轻响。 尉僚扶着拐杖站起来,国尉的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公子说的是。这位被始皇帝尊为的老者,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晨露,臣当年在韩国做过客卿,见过韩王不肯开仓,结果百姓拆了王宫的瓦当煮水喝。 后来大秦打下新郑,那些百姓举着酒壶来劳军——他们要的不是哪个王,是能活下来的希望。他转向蒙毅,声音放软,老哥哥,当年我们在函谷关吃树皮的时候,不也巴望着有人能递碗热粥么? 蒙毅别过脸去,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但殿内的气氛并未缓和——冯去疾搓着衣角欲言又止,少府卿摸着算盘珠子直摇头,典客令盯着殿外飞檐上的积雪发呆。 最后还是宗正卿叹了口气:可就算要赈灾,粮食从哪儿来? 军粮库里只剩三个月的量,各郡调粮......他看了眼冯去疾,黔中周边五郡,去年刚遭过虫灾。 嬴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虎符。 虎符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却让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南阳杜氏私藏军械被查,抄家时除了八百副甲胄,还有二十万石粮草。 当时他觉得杜氏不过是个经商的,没把粮草当回事,如今却像抓住了救命绳。 用南阳杜氏的粮草。嬴轩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三个月前抄没的那批,孤记得存在霸上仓。 那是......少府卿翻着账册抬头,是,确有二十万石。 不过那批粮草是杜氏从楚地收的,有些已经放了两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