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季布从怀中摸出封信,封泥上字朱印在雪光里格外刺眼:将军若要官印,这封信里装着少府新批的盐引。他将信递过去,只是我家主子说,这十车盐要送到西市,按十文一斤卖。 王离捏着信的手微微发颤。 他撕开封泥的瞬间,北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冻得他后颈发凉。 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西市民怨,当以盐解。他抬头时,正撞进季布似笑非笑的眼——那双眼太冷静,冷静得像在看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 放行。王离将信揣进怀中,转身时锁子甲撞出哗啦响,告诉你们主子...这十车盐,他最好卖得干净。 西市的日头偏西时,秦始皇的玄色马车停在了巷口。 他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街心围了圈人,锦缎绣着字的锦衣卫正揪着个老妇的衣领,粗盐袋地砸在她脚边:十文一斤,爱买不买! 老妇缩着脖子,枯枝似的手攥着半串铜钱:官爷,我家就剩这二十文...买两斤够吗? 两斤?锦衣卫的刀鞘重重磕在她膝弯,老妇跪在雪地里,十车盐,申时前必须卖完! 少一文,你儿子在牢里的腿就少条!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前儿老周的盐卖十文,人倒死了;今儿这锦衣卫的盐也卖十文,倒像逼命... 逼命?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听说这盐是六公子的! 上个月他在北地送药,这月就送盐,莫不是要学圣人...住嘴!另个声音压低了吼,没见锦...哎官爷您去哪儿? 秦始皇的手指深深掐进车帘的金线里。 他下马车时,玄色斗篷扫过雪堆,惊得路边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翦紧随其后,目光扫过人群时顿了顿——街角的茶棚里,三个戴斗笠的人正低头喝茶,斗笠边缘垂下的红绳,和赵府门廊的流苏一模一样。 陛下?王翦的声音压得极低。 秦始皇没应声。 他走到那老妇跟前,弯腰将她扶起来。 老妇抬头时,浑浊的眼突然瞪得滚圆——这布衣老者的眉眼,和咸阳宫照墙上的始皇帝像,像得教人腿软。 老人家。秦始皇的声音发哑,这盐...真的十文一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