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诏狱的霉味钻进张良的鼻腔时,他正蜷在草堆里数砖缝。 前日被灌了哑药,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可他还是想笑——韩国的遗民,到底要陪着这暴秦的江山一起碎在历史里了。 张公子。狱卒的钥匙串哗啦作响,有人替你求了情,陛下说,放你。 草堆簌簌响。 张良撑着墙站起来,肋骨断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盯着狱卒腰间晃动的铜钥匙,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狱卒愣了愣,压低声音:镇国侯嬴轩。 张良的手指深深抠进墙缝里,指甲盖渗出血来。 他想起三日前那个穿玄色锦袍的身影,站在诏狱阴湿的走廊里,身后跟着提灯笼的侍从,火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那时自己还骂他秦廷鹰犬,可现在—— 走啊!狱卒推了他一把。 张良踉跄着往前,草屑沾在他发间,却觉得浑身轻得像要飘起来。 他摸着自己脖颈处未愈的鞭伤,突然笑出了声——原来这世上,真有秦廷的贵胄,愿意拿免死金牌换一个刺客的命。 吕家别院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吕媭踮着脚往外望,绣鞋尖在青石板上点出小坑:阿姊,日头都偏西了,镇国侯怎么还不来? 吕雉低头整理茶盏,青瓷杯在她手中转得飞快:说过多少回,他是皇子,日理万机,哪能总记着咱们这些平民。可她的耳尖慢慢红了,像沾了晨露的石榴花——前日雨夜,她在屋檐上替吕媭取风筝,脚下一滑就要摔下去,是嬴轩正巧经过,徒手接住了她。 他身上有松烟墨的味道,低头时眼尾的痣在雨里忽明忽暗:吕姑娘的胆子,倒比许多须眉还大。 阿姊又发怔!吕媭戳了戳她的胳膊,你看那棵老槐树,影子都快爬到门槛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