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放火箭! 城楼上突然传来嘶哑的吼喝。 冒顿抬头,看见个穿着褪色玄甲的校尉正踩着老卒的尸体,把火把塞进弩机。 他的右肩插着支箭,血浸透了半幅甲叶,却还在拼命推着弩箭:射马腿! 射马腿! 攻城车的铁球又撞过来,这次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冒顿听见木头断裂的脆响,望着校尉发红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有趣——这汉人校尉,倒像是草原上被围住的孤狼。 再加把劲!校尉的声音带着血沫,只要撑到...撑到... 他的话被铁球撞门的轰鸣碾碎。 风安城的东门裂开条一人宽的缝隙,狼骑的马刀在缝隙里闪着冷光。 校尉踉跄着抓起最后一支火把,望着街心那个还在哭的女娃,突然扯开嗓子喊:赵二! 带孩子们去地窖! 快——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冒顿望着他缓缓倒下,血在青石板上洇出朵扭曲的花。 他拨转马头,马刀指向城门缺口:冲进去,杀够百人才准歇! 狼骑的呼哨声里,风安城的木门终于轰然倒塌。 风安城东门轰然倒塌的瞬间,守城校尉喉间的血沫还未咽下。 他右手死死攥住腰间断刃,左手撑着城墙砖缝勉强站起,玄甲被砍得支离破碎,右肩那支箭杆已断,箭簇还卡在骨头里,每动一下都扯得整条胳膊麻木。 弩手! 集火射马腿!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却比刚才更响——因为他看见街角酒坊的地窖口还露着半截蓝布裙,是方才那个小女娃。 狼骑的马蹄正朝着那里踏去,铁蹄带起的尘沙已经扑到了地窖木门上。 最后八名弩手从坍塌的箭楼里爬出来,他们的弩机都缺了弦,有人用腰带系着,有人直接用麻绳绑。 为首的弩长吐掉嘴里的血,把最后三支弩箭分给同伴:校尉,俺们的箭能撑到您带着孩子们进地窖。 校尉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冒顿的狼皮护腕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那柄马刀正指向酒坊方向。赵二!他突然扯开嗓子,声音里带着破锣似的哑,带孩子们往西门跑! 西门瓮城有地道! 酒坊里传来重物挪动的声响,地窖口的蓝布裙不见了,换成个裹着青布的包袱被扔出来。 校尉踉跄着冲下城楼,断刃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 他的玄甲碎片扎进掌心,却比不过心口的疼——十年前章邯将军督造瓮城时,他还是个跟着搬砖的小卒,将军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城防是给百姓的命门,守不住城,就用命去填。 赳赳老秦—— 第一声吼从他喉咙里迸出时,剩下的三百守军正从各个巷口冲出来。 他们有的举着烧火棍,有的拎着杀猪刀,还有个老卒抱着半扇门板当盾牌。 校尉的断刃砍在第一个狼骑的马腿上,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战马的嘶鸣,他借势翻身上马,刀尖挑开狼骑的喉管,热血喷在他脸上,咸腥得让他想起昨夜守城时喝的粟米粥。 共赴死战!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