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我要主动出击。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子投入深潭,惊得帐外巡夜的战马打了个响鼻。 蒙恬的水囊掉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孙晋的裤脚;扶苏的玉牌地裂开道细纹,他望着嬴轩的眼神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你说什么?蒙恬霍然起身,玄甲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他的手掌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主动出击? 雁门关地势险要,历来是守易攻难。 匈奴人占着骑兵优势,我们步卒出了关,连人家马屁股都摸不着! 嬴轩没有看他,而是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裹。 他解开层层缠绕的麻线,展开的瞬间,篝火炸开个火星——那是张足有两人高的草原地形图,用狼毫笔细细勾画出山脉走向,每处峡谷标着可伏千人,每条河流旁写着冬月结冰可行车,最醒目的位置用朱笔圈着左鹿蠡王的金帐,旁边注着:帐后五里有枯井,可藏火油。 这是...蒙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踉跄着上前两步,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地图上狼居胥山三个字——那是他当年随始皇帝北击匈奴时,在崖壁上刻下的地名,连岩石的褶皱都和图上分毫不差。你从哪弄来的?他的声音发颤,像是生怕惊碎了这张纸,这图...比我军二十年来派去草原的斥候画的都详细十倍。 不重要。嬴轩将地图平铺在帅案上,指尖点在左鹿蠡王的金帐位置,匈奴人以为风安失守后,我们会龟缩在关内。 他们的主力现在分散在三个草场,左鹿蠡王的亲卫不过三千。他抬头时,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像两簇烧不尽的野火,今夜子时,我们率三千轻骑绕后,火攻金帐。 等匈奴人乱作一团,王贲的十万大军刚好堵住他们的退路—— 胡闹!扶苏突然拍案而起,茶盏被震得跳起来,三千对十万? 你当这是射靶?他的脸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泛着红,阿弟,你救了蒙将军是大功,但莫要被胜利冲昏头脑!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汗的传令兵撞开帐帘,膝盖还没沾地就吼起来:报——! 匈奴左贤王的旗号出现在北坡! 斥候说至少有八万骑兵正在集结,马背上都捆着攻城梯! 营中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炭火崩裂的轻响。 蒙恬的手还按在地图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二字;扶苏的玄色王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侧绣的云纹——那是他母妃最爱的纹样;孙晋的水囊还躺在地上,里面的水已经流干,在泥地上洇出个不规则的圆。 嬴轩弯腰拾起地图,油渍浸透的边缘还带着他体温。 他望着蒙恬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阿爹说过:真正的将才,不是算着自己有多少兵,而是看敌人漏了什么破绽。夜风卷着帐帘扑进来,吹得地图哗哗作响,他将卷好的地图递到蒙恬面前,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清晰得能穿透所有喧嚣:将军,这图...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