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浓烟裹着焦糊味灌进鼻腔时,王进的手掌正按在第三个陶坛的火布上。 马腹下的匈奴骑兵举着骨刀扑来,刀锋擦过他小腿,血珠溅在坛身那道裂缝上,和着渗出的火油一起往下淌。 他盯着那抹暗红被火油晕开,突然咧嘴笑了——这坛火油早该泼出去了,裂了缝倒好,省得砸的时候费劲。 老七! 往左带半丈!他扯着嗓子吼,声音被马蹄声撕成碎片。 左边那个缺了两根手指的兄弟正被三骑围堵,腰间的坛子还没点燃。 王进猛抽马缰,玄色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踹翻最近的匈奴兵,趁乱甩过腰间的火折子。 老七接住时,火折子上的火星子正跳得欢,他哆哆嗦嗦往自己的火布上一凑,地腾起半人高的火苗。 头曼的金帐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王进看见那个裹着狼皮的身影在帐前狂舞,刀鞘砸在亲兵后背——显然是在骂他们动作太慢。 他摸出怀里最后一个火折子,凑到自己的火布上。 浸了油的破布一声窜起蓝焰,顺着坛口的麻绳往上爬,转眼就舔到了他的手腕。 疼吗? 当然疼。 可王进想起三天前韩信蹲在雪地里,用刀尖在冰面上划地图时说的话:陷阵士的命不是命,是火种。他又想起昨天夜里,老七举着断指给他看:百夫长,这手指头是去年在函谷关被匈奴箭簇削的,今日正好拿他们的粮草祭了。 火舌爬上他的衣襟。 王进猛提马速,战马吃痛往前窜出丈余,他反手将陶坛砸向左侧的草料堆。的炸裂声里,深褐色的火油溅开,草料堆瞬间成了赤龙。 右边的老八也砸了坛子,紧接着是老三、小六......百骑骑士的身影在火浪里穿梭,像一串被点燃的爆竹,炸得匈奴后阵七零八落。 拦住他们! 射马腿!头曼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匈奴骑兵的弓箭刚举起来,就被火浪逼得连连后退——他们的皮甲沾了火星就着,头发眉毛被烤得卷曲,连马都惊了,前蹄乱蹬着往人堆里撞。 王进感觉后背发烫,低头一看,衣襟已经烧到了心口。 他突然纵声大笑,笑声混着火星子往天上窜:狗日的头曼! 你爷爷王进今天给你送葬!他猛拍马臀,战马吃痛往金帐方向直冲,而他自己则一把扯开腰间最后一个坛子的火布——那坛子本来是留着烧金帐主柱的,现在嘛......他盯着越来越近的匈奴亲卫,喉咙里滚出狼嚎般的嘶吼:陷阵—— 百骑骑士的吼声同时炸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