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寒风卷着血腥气灌进衣领,嬴轩望着克鲁伦河新冲出的河道,浪头退去后露出的河床像被利刃划开的伤口,断旗、碎甲与肿胀的尸体在浅滩上东倒西歪。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青铜剑的吞口,剑鸣混着乌鸦的嘶叫撞进耳膜——这声清响比任何捷报都让他安心。 公子! 马蹄声裹着碎冰碴子砸过来,蒙恬的玄甲还滴着水,显然刚从下游溃兵处赶回来。 老将的络腮胡结着白霜,眼底却烧着簇簇火光:末将已传令前军清剿残敌,后军扎营收殓我军兄弟尸首,剩下的匈奴溃兵......他扫了眼远处抱头鼠窜的黑点,喉结滚动,活不过今夜。 嬴轩应得简洁,目光仍锁在那面半沉的狼旗上。 那是娄南最精锐的狼旗骑兵的标记,此刻却像块破抹布黏在礁石上。 他想起三日前在冰窖里见到的老单于头曼,老人咳着血沫拽住他衣袖:娄南这狼崽子...炸了冰坝,断了克鲁伦河的道...原来不是匈奴炸坝,是他嬴轩借了头曼的嘴,把计谎成了真相。 只是可惜。 略带惋惜的声音从蒙恬身侧传来,韩信裹着件染血的皮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算筹。 这位总爱伏在地图上画来画去的军师此刻眉峰微拧:若洪水再迟退半个时辰,娄南那三千残骑也得喂鱼。 韩先生。嬴轩转头,嘴角扯出半分冷意,天地有信,洪水退得及时,才叫娄南存了活念。他抬手指向北方高坡,那里有个晃动的黑点正疯狂挥舞着什么,他若死在洪水里,匈奴各部只会当他是被天罚收了;可他活着...... 话音未落,风里突然卷来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嬴轩! 你这躲在冰窖里的懦夫—— 三人同时抬头。 北坡那株被洪水冲得只剩半截的老榆树下,娄南正踉跄着踹开脚边的尸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