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日头坠到宫墙西角时,内厅里的炭火盆烧得正旺。 嬴轩解了外袍搭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方才王翦拽他说冰窖的事还在耳边响,可这会儿他盯着案几上的竹牌,眼里却泛起了光。 儿臣今日得个新鲜玩意儿,叫麻将。他屈指叩了叩面前码成方城的竹牌,声音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比马吊有趣十倍,父皇可愿试试? 嬴政刚端起茶盏,闻言抬了抬眼:麻将? 就是用这三十六张牌,分万、筒、条三门,碰、吃、杠、胡......嬴轩掰着手指解释,余光瞥见王翦正捻着胡子凑近,冯去疾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简单说,便是看谁先凑齐四组牌加一对将。 碰是要把别家的牌抢来?王翦的大嗓门震得茶盏晃了晃,那某可要当心了,别被太子抢光老本。 老将军且放宽心。嬴轩笑着摆牌,目光扫过蒙毅——这小子正趴在案边,眼睛亮得像见了糖的小狼狗,今日只图个乐,不赌金帛,输家给赢家剥颗糖霜栗子如何? 嬴政放下茶盏,指节在案上轻叩两下:行,便由太子当这个先生。 四人刚坐定,嬴轩的指尖就活泛起来。 洗牌时竹牌相撞的脆响里,他恍惚回到现代周末的牌桌,表舅姥爷总说他手气邪性。 果不其然,头一局他就摸了个清一色,拍桌笑道:胡了! 王翦把牌一推,大笑着拍腿:好小子,头把就赢! 第二局更顺,嬴轩摸张红中恰好凑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父皇,您这张东风我碰了。 嬴政的眉峰渐渐拧成川字,指尖捏着的三万牌角都被揉出了折痕。 蒙毅突然一声:太子哥哥又摸宝了? 第三局尾声,嬴轩捏着刚摸的九筒,眼睛一亮——这局要是胡了,便是杠上开花。 他刚要拍案,却见嬴政盯着他的牌,喉结动了动;王翦摸着下巴直咂嘴;蒙毅的脚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鞋。 太子。嬴政突然放下牌,指节敲了敲案角,方才冯相说冰窖的账册还没核完。 嬴轩手里的九筒地落在案上,儿臣...... 蒙卿。嬴政抬了抬下巴,你替太子坐这局。 蒙毅立刻跳起来,把嬴轩往旁边一挤:太子哥哥去忙正事,我替你赢回来! 嬴轩被挤得踉跄两步,看着四人重新码牌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合着方才那些眼神、脚尖,都是商量好的? 他摸着被揉皱的衣袖,突然听见王翦压低声音:陛下,这小子手气太旺,再让他赢,您老脸上挂不住...... 嬴政轻咳一声,牌局里又响起竹牌碰撞的脆响。 嬴轩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转身往后院走。 风卷着槐叶掠过脚边,把他的怒气卷成了轻烟——反正牌局本就是图个乐,再说......他摸了摸袖中硬物,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王莹的闺房在西跨院,窗纸透着暖黄的光。 嬴轩站在廊下,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帕子被揉皱的声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