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绝情峰的寒意,似乎总能找到缝隙钻入骨髓。容穆(玫王)裹紧了那件不甚合身的杂色棉袍,缩着脖子,在偏殿冰冷的石地上来回踱步。与“情”那次深入灵魂的交谈,虽抚平了他躁动的情绪,坚定了隐忍的意志,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现实的严峻——恢复之路,漫漫其修远,而每一分力量的积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象环生。 风亦安的监控网已然张开,谢墨微的冷漠如同悬顶之剑。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主动汲取外界灵气或尝试高风险秘法的行为,都无异于自曝其短。他需要一种更温和、更隐蔽、更不易被察觉的方式来滋养这具残破的躯壳和微弱的神魂,为未来的爆发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一个消息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了涟漪。玄真长老因要事需离山一段时日,其精心培育的一处重要药圃,因其内数株灵草正值娇贵的关键生长期,需以精纯寒冰灵气日夜滋养,故而托付给了整个昆仑山寒冰灵气最为精纯醇厚的谢墨微代为照看。而那药圃的位置,恰好就在绝情峰后山一处相对僻静、却又与主峰灵气脉络相连的谷地中。 玄真长老,宗门内以丹道和灵植培育闻名的长老,其药圃中珍藏的灵药品级之高、种类之奇,可想而知。而其中,定然不乏一些专注于温养神魂、固本培元、甚至能潜移默化修复根基暗伤的稀罕灵植。这些灵草,对于如今根基浅薄、魂体有损的玫王而言,无疑是沙漠中的甘泉!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玫王的心神。风险极大,但诱惑同样巨大。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借”用些许,其效果远胜于他偷偷摸摸吸纳这点稀薄的天地灵气。 接下来的几天,玫王看似依旧疯癫如故,整日里在峰上无所事事地晃荡,但他的注意力,却开始有意识地飘向那片被临时划入绝情峰管辖范围的药圃方向。他不敢靠得太近,那里必然有谢墨微布下的禁制,也可能有轮值的弟子看守。他只能利用每一次“偶然”路过附近山崖的机会,远远眺望,用那双被伪装得混沌不堪的眼睛,锐利地观察着。 他注意到,药圃的日常照料似乎由两名从玄真峰跟来的药童负责,但关键的禁制开启和核心区域的灵气调控,则由风亦安每日定时前往主持。谢墨微本人,则从未现身,仿佛这托付之事,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这种模式,给了玫王一丝可乘之机——风亦安事务繁忙,不可能时刻紧盯;而两名药童修为尚浅,警惕性远不如绝情峰的本土弟子。 机会,出现在一个飘着细碎冰晶的午后。风亦安因需接待宗门来访的使者,前往主峰迎客堂,预计短时间内无法返回。两名药童完成基础的浇灌和除草后,见天色阴沉,寒风渐起,便提前回到了药圃旁临时搭建的简陋草庐中避寒休息。 玫王一直在暗中留意着这一切。当他确认风亦安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而药童也已躲入草庐后,他知道,机会来了。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推演着行动计划。 他先是如同往常一样,在平台边缘疯跑疯闹了一阵,然后突然捂住肚子,脸上挤出痛苦的表情,哎呦呦地叫唤起来:“肚子疼!疼死我了!定是早上吃坏了东西!”他一边嚎叫,一边脚步踉跄地朝着远离人群、靠近后山的方向跑去,嘴里还含糊地嚷嚷着:“茅房!茅房在哪儿啊!” 几个正在清扫的弟子见状,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早已见怪不怪,并未过多理会。玫王就这样,借着“内急”的由头,成功脱离了大多数人的视线,迂回着向药圃所在的山谷潜去。 他不敢动用丝毫灵力,完全依靠这具身体本身的气力,在积雪和乱石间艰难前行。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他的脸颊,但他心中却是一片灼热。靠近药圃边缘时,他变得更加谨慎,如同最灵敏的狸猫,借助枯木和岩石的阴影,一点点挪动。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