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密室的石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空间不大,四壁光滑如镜,材质与大殿相同,散发着幽幽的寒意。穹顶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清冷柔和的光辉,照亮了室内简单的陈设:一张石榻,一方石桌,两个石凳。空气凝滞,带着陈年香料和石壁特有的冰冷气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夜躬身肃立在一旁,姿态恭敬得近乎卑微,与方才在外殿失态痛哭的模样判若两人,只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眼底深处尚未完全平息的激动波澜,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他垂首等待着,如同最忠诚的猎犬,等待主人的垂询。 容穆(玫王)没有立刻坐下,他站在密室中央,背对着夜,目光似乎落在空无一物的石壁上,实则内心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巨变。夜的忠诚表现,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他最初的猜疑,一种难以言喻的、夹杂着酸涩的暖意,在他冰封的心湖深处悄然融化了一角。千年等待,并非虚妄。这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弛。 然而,这丝松弛,却像堤坝上的一道裂痕,让另一股被强行压抑了更久、更加汹涌澎湃的黑暗情绪,找到了决堤的出口。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夜身上,语气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慵懒:“夜,说说吧。这千年,外界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关于绝情峰,关于谢墨微的。” 他刻意将谢墨微的名字放在最后,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提及一个无关紧要的地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时,那瞬间加速的心跳和灵魂深处传来的尖锐刺痛。 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回应,声音沉稳而清晰:“是,吾王。”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 “自王……当年离去后,仙魔两道格局巨变。绝情峰一脉在谢墨微的掌控下,势力不减反增,如今已是仙门中举足轻重的力量。谢墨微本人,深居简出,修为据说已至化境,极少过问俗务,但其威名,足以震慑四方。” 容穆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冰凉的边缘。绝情峰的强盛,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自己师尊,本就该站在云端。 夜继续道:“属下遵照王早年留下的部分暗线指令,一直未曾放弃对绝情峰动向的监视,尤其是对谢墨微本人的关注。只是……此人修为太高,行踪莫测,且绝情峰防御森严,我们所能探知的消息,多为外围传闻,核心机密极难触及。”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惭愧。 “无妨。” 容穆摆了摆手,表示理解。监视谢墨微,本就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夜能做到这一步,已属不易。他看似随意地追问了一句,仿佛只是心血来潮:“哦?那他门下……如今有哪些得意弟子?风亦安那小子,应该混得不错吧?”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一点对“后辈”的点评意味,而非别的什么。 夜不疑有他,如实禀报:“风亦安确是谢墨微座下首席弟子,修为精深,处事严谨,在仙门中声望颇高,被视为绝情峰下一代掌舵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补充道:“不过,若论谢墨微门下真正堪称‘得意’二字的,恐怕并非风亦安。” “哦?” 容穆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心底那丝不明所以的烦躁感悄然滋生,“不是风亦安?难道他还收了什么天赋异禀的关门弟子不成?” 他的语气依旧维持着平淡,但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语气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平静:“并非关门弟子。此女名为澜月,乃是谢墨微早年所收的第一位亲传弟子,论辈分,还在风亦安之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