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朱门深似海,骨肉凉如水。昔日鬼王踏碎幽冥殿,今朝纨绔难容世家门。当冷语化作利刃,冷水浇透残躯,傲骨与怒火在屈辱中铮铮作响。弃子之痛,是沉沦的深渊,亦是涅盘的业火。 --- 金城的清晨,带着一夜喧嚣沉淀后的慵懒和浮华初醒的躁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给这座繁华城池镀上一层浅金。街面上,贩夫走卒开始吆喝,早点摊子升起袅袅白气,车马粼粼,行人渐多。 容穆,或者说,躯壳里装着玫王渡灵魂的容穆,独自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他身上还穿着昨夜从西楼出来时那身略显凌乱、沾染着酒气和廉价脂粉味的锦袍,与周围逐渐活泛起来的市井气息格格不入。路过的行人,尤其是些衣着体面的,认出他后,或掩口窃笑,或投来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或远远避开,仿佛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瞧,容家那个败家子,又不知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了。” “啧,真是丢尽了容家的脸面。” “小声点,好歹是容家嫡子……” “嫡子?哼,听说容家主早就放话不认这个儿子了!”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苍蝇嗡嗡,钻进玫王的耳朵。他面色阴沉,目不斜视,将这些噪音自动过滤。内心的滔天巨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屈辱。想他玫王渡,执掌鬼界时,所到之处,万鬼匍匐,仙魔避让,何曾受过这等蝼蚁般的轻视和嘲弄? 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金城容家,本地望族,诗礼传家,在仙凡两界都有些根基和声望。而他容穆,作为正房嫡出的独子,本该是家族未来的希望,却因自幼顽劣,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流连风月,挥霍无度,修行上更是烂泥扶不上墙,成了金城人尽皆知的笑柄。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父亲容怀仁那张总是对他怒其不争、最后彻底失望透顶的脸,以及半年前,在一次惊天动地的争吵后,家族长老会最终决定,将他“逐出家门,生死不论,族谱除名”的冰冷宣告。 当时原主容穆似乎还浑不在意,甚至觉得摆脱了束缚,更加肆无忌惮。但此刻,玫王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深处,残留着一丝被家族彻底抛弃后的茫然和……不易察觉的刺痛。 “愚蠢。”玫王在心中冷嗤一声,不知是评价原主,还是自嘲如今的处境。但他很快收敛心神。眼下,他身无分文,修为仅余一半,这具身体更是亏空得厉害,急需一个安身之所和资源来恢复、谋划。返回容家,利用“嫡子”身份(哪怕已被废黜)暂时栖身,获取最基本的资源,是当前最现实、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尽管,他预感到此行绝不会顺利。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他穿过几条越来越宽敞、也越来越安静的街道。两旁的宅邸愈发气派,高墙深院,朱门铜环,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财富。最终,他在一座极为恢弘的府邸前停下了脚步。 眼前便是容府。高大的门楼,气派的石狮子,紧闭的朱漆大门上嵌着碗口大的铜钉,门楣上悬挂着金匾,龙飞凤舞地写着“容府”两个大字,隐隐有灵力流转,显然并非凡品。门前台阶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站着四名身着青色劲装、眼神精悍的护卫,显然都有修为在身,至少是筑基期的修士。 这与玫王记忆中鬼界森罗殿的阴森宏伟截然不同。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迈步踏上台阶。 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一名离得最近的护卫便横跨一步,挡在了他面前,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和……厌恶。 “站住!什么人?”护卫的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丝毫客气。 玫王(容穆)眉头微蹙,强忍着将眼前蝼蚁一巴掌拍飞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原主惯有的、令人讨厌的纨绔腔调:“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少爷都不认得了?” 那护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那身皱巴巴的锦袍和苍白虚浮的脸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哦?我当是谁,原来是容‘少爷’。” 他将“少爷”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嘲弄的意味,“怎么?西楼的酒还没醒,走错门了?” 另外几名护卫也发出低低的嗤笑声,眼神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玫王的心猛地一沉,原主在这家里的地位,看来比记忆中的还要不堪。他脸色一寒,语气也冷了下来:“少废话!本少爷要回府,让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