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讲堂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弟子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晶莹的少年——容穆。 玄真长老的讲经声顿了顿,他看向容穆,眉头微蹙,却终究没有出声呵斥。一名弟子实在看不下去,想去推醒容穆,却被玄真长老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讲经,只是那鼾声如同背景音般,持续不断地挑战着所有人的耐心和玄真长老的修养。 一堂经讲完,玄真长老感觉比跟人打了一架还累。 短短数日,玄真长老所在的山头,当真是鸡犬不宁。弟子们怨声载道,对这个新来的“关系户”又厌又怕,私下里都称他为“混世小魔王”。玄真长老更是心力交瘁,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能折腾、这么让人头疼的弟子!打不得,骂不听,讲道理他跟你装傻充愣!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容穆(玫王),在尽情捣乱、给玄真添堵之余,内心却有着另一重焦虑。 他对着玄真长老房内那面光滑的水晶镜,看着镜中映出的那张脸,眉头紧锁。 这张脸,是容穆的脸。底子其实不算差,眉骨鼻梁的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但此刻却被糟蹋得不成样子。长期饥饿留下的蜡黄肤色,纵情声色掏空气血导致的眼窝深陷、面色灰败,皮肤粗糙缺乏光泽,嘴唇干裂缺乏血色。整张脸透着一股从内而外的虚浮、颓废和蔫气,毫无生气,甚至有些惹人厌弃。这与记忆中自己那张身为鬼王时,妖孽魅惑、俊美无暇、一颦一笑皆能勾魂摄魄的脸,简直是云泥之别! 玫王心中一阵强烈的烦躁和不适。他向来极度注重容貌,前世作为鬼王,那副皮相便是他最锋利的武器之一,足以令仙魔倾倒。如今顶着一张如此“残次不堪”的脸,行走于人前,尤其是想到将来要以这般模样面对谢墨微,便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难堪。 于是,在捣乱之余,所有能挤出来的空闲时间,他都用来做一件事——运转体内那半残的修为,小心翼翼地滋养、修复这具破败的皮囊。 他盘膝坐在简陋的床榻上,引导着微弱的灵力,如同最挑剔的匠人打磨璞玉,一点点驱散沉积的浊气,疏通淤塞的脉络,温养亏损的气血,试图唤醒这具身体底层那点可怜的潜力。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毕竟底子太差,而且他必须谨慎控制力量属性,以免被察觉异常。但成效是有的。 几天下来,他脸上的蜡黄色淡了一些,肤质似乎细腻了一点点,眼底那令人不快的青黑也稍稍消退。虽然离他心目中那种妖孽魅惑的风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至少不再那么像个行将就木的病鬼,多了几分活气。 他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练习过的、带着几分慵懒邪气的笑容,镜中少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同于往日颓废的、微妙的神采变化。 “谢墨微……”他低声自语,眼神冰冷,“等着吧。等本王把这碍眼的皮囊收拾得顺眼些,再跟你慢慢算账!” 就这样,玫王在玄真长老的山头,过上了白天兢兢业业搞破坏、晚上偷偷摸摸养身体的“充实”生活。玄真长老的噩梦,还在持续进行中。而玫王心中重返绝情峰的计划,也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常里,悄然酝酿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