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年光阴,弹指而过。 晋阳凤氏宗族内,那场伏魔大会的波澜早已平息。因“表现良好”,被囚禁的三人境况有所改善。魔教教主梵天与顶了“魔尊”名号的少年易安言,虽不再被关于水牢,得以居于一座清幽院落,但周身禁制未除,行动受限,仍有凤氏高手严密看管。上官安泽则因牵连较浅,已基本恢复自由,可在凤氏宗族内有限活动。 绝情峰上,却是另一番光景。 谢墨微已于半年前出关,峰主归来。然而,首席大弟子凤亦安,却在凤氏滞留近一年,直至一月前才姗姗归来。这一年间,绝情峰上下大小事务,几乎全压在了二弟子未恙一人肩上。 “凤亦安!你这个混蛋!甩手掌柜!无耻之徒!” 寒玉殿偏殿内,未恙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悠然坐在对面品茶的凤亦安,声音几乎掀翻屋顶。他面前堆积如山的玉简、账册,诉说着这一年的艰辛。 “你自己说说!你回来这一个月,干了什么正事?啊?”未恙越说越气,“师尊出关前,所有担子都压在我身上!宗门调配、弟子考核、各宗应酬、北境巡视……我累死累活!你倒好,在凤氏当你的风流少主,逍遥快活!现在回来了,师尊就在主殿坐着,你还敢把事儿全推给我?说什么‘能者多劳’、‘师弟历练’?我历练你个鬼!你就是懒!就是不想管事!” 凤亦安一身月白常服,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捻着白玉茶杯,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未恙气急败坏的脸,唇角勾着一抹标志性的、风流倜傥的笑意。对于未恙的怒吼,他早已习以为常,左耳进右耳出。 “净安师弟,”他拖长了尾音,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却并无多少真心认错的意思,“火气别这么大嘛~你看你,这一年独当一面,修为见长,处事愈发沉稳,师兄我看着,甚是欣慰啊。”他抿了口茶,继续用那套说辞,“这些琐碎事务,正是磨砺心性的好机会。师兄我这是信任你,栽培你。”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偷懒反倒是给了天大的恩惠。 未恙简直要气炸了:“我呸!少来这套!你就是自己想去逍遥快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是不是又溜下山,去招惹哪家的仙子了?” 未恙清楚,大师兄虽风流之名在外,言语调笑无忌,喜与容貌出众者交往,但向来洁身自好,从无逾越之举,所谓“招惹”,多半是吟风弄月、谈诗论画罢了。可即便如此,他把所有事务推给自己,也实在可恨! 凤亦安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容坦荡中带着几分“你能奈我何”的意味。他确实刚回绝情峰一个月,但那颗喜好交际、不耐俗务的心岂是峰规能完全束住的?不过是碍于师尊在,稍稍收敛,但偷溜下山、赴会访友之事,可没少干。 为何如此“肆无忌惮”?这还要从两月前那桩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脸上隐隐作痛、却又莫名让他“豁然开朗”的事说起。 两月前,九宗共同举办的一场仙门盛宴上。 宴会尾声,宾客渐散。凤亦安多饮了几杯灵酒,带着几分微醺惬意,信步离场。行至一处回廊拐角,月色朦胧下,见一人负手立于廊下,身姿挺拔,着一袭霜白道袍,霜发如瀑,仅以一根玉簪松松挽起。虽只见背影,但那清冷孤绝的气韵,宛如月下青莲,瞬间吸引了凤大少主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啧,这是哪家的公子?好生独特的风骨……”凤亦安醉眼迷离,心想或许是某个隐世宗门的俊杰,自己竟未曾留意。 酒意上头,加上平日里与“美人”调笑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凤亦安想也没想,便晃了过去。他如法炮制,指尖悄然捻动,不知从何处便摸出了一支娇艳欲滴、灵光氤氲的“月华凝露”花(他随身总备着些小玩意,用于赠予谈得来的友人),脸上堆起那副迷倒众生的风流笑容,凑到那人身后,用他那把磁性沙哑、惯能撩人心弦的嗓音,带着几分暧昧的醉意,低声道: “这位美人……生的倒是极好,这月下独立,岂不寂寞?不知……有没有兴致与在下……寻个清静处,共度良宵啊~” 他话音轻佻,完全是平日里对付梵天那种魔道“美人”的套路,甚至习惯性地想将花递过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