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霍建起导演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开工收工看天色,一场戏磨一下午是常事。 剧组里没几个“明星”,除了他和滕汝骏老师,多是本地话剧院的老演员和甚至没演过戏的本地农民。 副导演扯着嗓子喊人,靠的是烟卷和交情,而不是对讲机。 夏一鸣到的第一天,制片主任递给他一摞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现金,算是前期片酬。 厚度比他拍《少包》时薄了不少,但也没人在意这个。在这里,谈钱,俗气。 他的“男主角”待遇,是一间老乡家腾出来的偏房。 墙皮斑驳,晚上能听见老鼠在顶棚上跑。 洗澡得去村口唯一的热水灶,两毛钱一壶。 这对夏一鸣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前世他接触的都是成型的大工业体系。 这种近乎原始的创作环境,反而让他觉得新鲜,甚至有点“接地气”的踏实感。 滕汝峻老师话不多,平时就揣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浓茶。 开拍前,他会拉着夏一鸣在田埂上走,不说话,就是走。 走累了,蹲下来抽根烟,看着远处的山。 “小子,”滕老师吐口烟圈,眯着眼,“咱这戏,不是演给镜头看的,是演给这山、这狗看的。它们觉得真,才行。” 夏一鸣点头。他明白,这是老演员在给他“说戏”,用最土的办法。 剧组的生活节奏慢得让人心静。 没戏的时候,夏一鸣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场记旁边,看霍导跟摄影商量机位。 霍导不像有些商业片导演那样喊“卡!情绪不对!” 他更多是说:“一鸣,再来一遍,我们等那片云过来。” 或者,“汝峻老师,您刚才抽烟那个眼神,太好了,我们保一条。” 那种感觉,不像是在“完成工作”,更像是一群手艺人,在合力打磨一件器物。 有场夜戏,是他和滕老师在昏暗的油灯下对坐。 台词就两句,但情绪复杂。 拍了七八条,霍导始终没喊过。 现场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最后一条,夏一鸣没再想着怎么“演”出内心的挣扎。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