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31、姨娘上辈子是猪罢?一定是罢? 众听说,都不免惴惴,心里头犯了思量:难道这事竟与环三爷有关? 别慌张自不必多讲,独有混群里心内得意的赵姨娘黄了脸,豆大的汗珠子落下来,想起偷放宝玉和凤姐床铺下的那两张写了年庚八字的纸和五个小鬼,手脚唬的都打颤了——她实不是个通透聪慧的,恶毒有,却没有承担这份恶毒的脑子和胆量。 而贾环早就冲去了赵姨娘的屋子,他和秋水两个几乎把赵姨娘能藏东西的地方儿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纸和小鬼,秋水白着嘴唇,小声道:“曾听庄里老讲过,若是没下咒的这这里,恐怕就只有被搁苦主的地方了,最有可能的是床下。” 钱槐被用团手巾嘟着嘴,麻绳绑着双手,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尿了裤子。 “不行!来不及了!”贾环道,回头拔了钱槐嘴里的布,冷声问:“那两个小是什么样的?和以前马道婆做替身给宝玉驱邪的小一样吗?” 钱槐抖着道:“一、一样!”说完就被贾环再堵上了嘴。 贾环拎着钱槐到了书房,提笔几下画出一个小来,道:“秋水,能照着这个绞出样子来么?” 秋水也不罗嗦,深吸一口气几瞬就绞了个一样的小来。贾环把笔换到左手,模仿着赵姨娘的笔记写下他自己的生辰八字,字写得似是而非,像赵姨娘又不能肯定是赵姨娘的。 “三爷,您这……” “知道可能没用,姨娘那手字若是细查定能查的出来,但好歹能唬过去一时半会!”若是那两那里没搜出这东西,他这里的小自然也不会教它暴露,若是那边被找了出来,这就是个后招了。 他赌的就是老太太、太太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把靥魔的事情捅出去,若是他也受了咒,至少明面上把赵姨娘的嫌疑摘了出去,一时半刻姨娘的性命无忧,至于日后私底下处置是少不了的,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他手里还有一份有来历的毒点心。 贾环又气又恨,但到底狠不下心不去管赵姨娘。 只不过赵姨娘这一手,却是的的确确把母子两个本来就不亲厚的母子情分又生生削去大半来。 若是姨娘真心为他,她便是杀放火了他心里也受用,反正他贾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要不是有史墨,指不定日后就是个阴险狡诈声名狼藉的小呢!可偏偏他知道的清楚,今日赵姨娘对着王熙凤和宝玉下手,何曾想过他一点?为的不过是她自己罢了,如若不然,她下手的时候就不会不跟他说一声,下手的对象也不是碍不着他什么的王熙凤了,不过是日前又受了凤姐的奚落,怀恨心罢了。 贾环看的愈清楚,心就愈悲凉。只恨不得飞到史墨身边儿,让他给暖暖结了冰似的心。 把小搁自己床铺下,贾环闭上眼狠劲往窗棱上一磕,头上乌青一块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苦笑一声倒嘴里,没两瞬嘴唇眼皮就变的黑紫,显示中毒了的样子。 秋水唬了一大跳,连忙扶住他,险些哭出来。 贾环道:“没事,这是家大爷给的药,没毒,只是吃了就是这模样,去外头闹来,趁乱想法子把钱槐带出去!”那药无毒但能使像中了毒似的,脉搏混乱虚弱普通大夫轻易查不出来,本是贾环想用来日后算计王夫的压箱底子的好药,却不想现慌忙就使掉了。 秋水凝重点头,瞟一眼双目无神腿脚打颤的钱槐,忽然拎起个腿高的青釉花瓶子,往钱槐脖颈脊背处狠狠一砸,将他砸晕过去,嘴里向贾环解释道:“这小太不安生,万一挣扎起来引注意就坏了,把他藏起来,等会让董方和石砚两个趁乱把他弄出去。” 扯乱自己的衣冠半伏榻沿上装样的贾环看着细胳膊细腿的秋水,跟拖死狗似的把钱槐拖出去,眼角抽了两抽,有样学样伸手打翻那盘子毒糕点,捏碎了些身上,便翻着白眼“死过去”了。 不多时,就听见外头秋水声嘶力竭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是“三爷!三爷中毒啦,三爷没啦!救命啊,救命啊,来呐!”的叫声,诡异的是那叫声里分明有两个掐着嗓子眼的声音,‘没了’的贾环眼皮又抽抽,心道董方和石砚这声音够瘆的……但下一秒他脑子里又开始心里思量众可能有的反应和将要来的应对了。 “啊!啊!”小鹊摔了几跤冲进来,抱头尖叫,又狠命去摇贾环,忽然看到贾环身上的糕点屑和一旁翻倒的食盒盘子,小鹊忽然僵住了。 然后抖着手试了试贾环的鼻息,又听了听贾环的心跳,小鹊捂着嘴,又哭又笑,忽然拾起一点子糕点屑塞到嘴里,脸白了白,大叫道:“来呐,三爷吃了老太太赏的糕点,中毒啦!这点心有毒!快来哪,救命呀!” 贾环从眼缝里瞧得分明,登时冷下了眸子,他虽不知这丫头想作什么,可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般算计,倒是他素日小瞧了这丫头! “慌张什么!” 却是那边好比容易夺下了两手里的刀棒,把抬回房去了,灌了符水,拜了神佛,俱都没用,王夫急的头发都白了,心里头越发认定是贾环的荧惑火命的缘故,好歹宝玉有贾母、贾政、贾赦看顾着,她就忍不住亲自来贾环这里拿他了,王夫打定主意要豁出去,至少要把贾环弄去庙里跪经赎罪几年! 她含着泪水,来时就吩咐去叫马道婆,要让她作证是贾环荧惑之命克着宝玉、克着娘娘的金命!有他,阖府不安宁! “太太!不好了,环三爷吃了老太太赏的糕点,中毒已是死过去了!”院里围着成群的小丫头、粗使婆子等七嘴八舌道。仔细看,就能看出里面起哄说话的有好几个是史墨院子里的小丫头。 王夫气势汹汹的身形一顿,忽然想起自己下拿糕点里的毒,登时心乱如麻,却不是怕毒死了贾环,而是忧恐,若那贱坯子已经死了,她的宝玉又是怎么回事呢? “环三爷,还有气!”不知屋里的谁吊着嗓子喊了一句,小鹊膝行到王夫身边,抓住王夫的袍子,哭道:“太太,请您救救三爷罢,现都没有个去请大夫,求求您!……”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