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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回到这三盘素菜上来。

    孟澄玉说：“睡过了今晚，明个咱们就有肉吃了。”见沈扶风不解的望着她，又轻声说，“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咱们皇上信道虔诚，青云道长素来吃斋。皇上尊敬青云道长，因青云道长生在三九日，皇上就下了旨，让合宫上下的逢着九就吃素，不准动半点荤腥……”说着话，孟澄玉拿手一指指向窗外，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一位性子太猖狂……跟没吃过肉似得，瞧嘴馋的……只怕是已经传到了上头……有她好果子吃……”

    沈扶风知道孟澄玉口里的那一位指的是杭鸣华。早上的时候，孟澄玉受到了杭鸣华近乎侮辱的奚落，心里头对杭鸣华很是不感冒。

    沈扶风抬起头，接了一句：“我倒是听说和尚们吃素的，道士怎么也吃素？”

    孟澄玉眉毛挑了挑：“管他们呢，无论秃驴还是牛鼻子老道，一个个都是假慈悲，没一个是好东西……”

    啊？

    祸从口出，沈扶风忙冲孟澄玉摆摆手：“姐姐，快别说了……小心点总归好……”

    孟澄玉笑了，口里道，“知道了，知道了……”可还是又补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道士们更不是东西……”

    沈扶风对这句话很是认同，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是好东西的道士怕根本不进宫，好道士都忙着避开尘世修行呢！”

    俩人饭菜都快吃完了，起先那个长的跟白馒头的小姑娘才将汤送了过来。

    孟澄玉见了她，立马跟炸了毛的公积一般，摔着脸劈头盖脸冲那小姑娘就一阵训斥：“光顾着填饱你那狗肚子了，都把我们忘天边了吧！这汤你拿回去，回头我找林公公说去，看他怎么罚你……哼，铁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扶风听着刺耳，劝说：“咱们大伙出门在外的都多包涵下，赶了一天路了，她也是又饿又累的。再说，这汤也送来了……是冬瓜虾仁汤，看着就是味鲜的……”

    孟澄玉嘴一撇，不赞同道：“就算饿了累了，那也得分个啥事。不按规矩来，眼里没有上下尊卑，这样的人最最是惯不得，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回头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脸呢……”又指着桌上的汤冲那小姑娘怒道，“拿走！你拿走！只顾着自己吃，索性你将这汤也一股脑灌你那无底洞好了，看看你能有多舒坦。撑死你个不知尊卑的！哼，我知道你就是想多养点血好放……”

    这话当真说的过分了……都一样是宫女预备军，虽说孟澄玉与沈扶风得了林公公的青眼，这一路上待遇颇优，可哪里就是尊了？

    沈扶风见那名小姑娘低着头，红着脸，两个手指不断的互相捏着，便冲那小姑娘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就见那名小姑娘忽的好似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冲沈扶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叫春燕！”

    沈扶风心中一动，想起爱姐跟她说过：“春燕是西平县人，人长得白白胖胖的，跟刚出锅的白馒头似得……”

    是不是爱姐托春燕捎话来着？

    沈扶风还没想到该怎样问春燕的话，春燕就已经自顾自的推门去了。

    孟澄玉在后头追了一句：“别走，就在外头候着，等下我们喝完，你直接收拾好了好端回去。”又道，“她这丫头倒也有担当，我只是拿告诉林公公来吓唬吓唬她，谁知她还给我硬脖子梗上了，报了自己的名……春燕，春燕，名字也可真够土的，一听就是穷苦人家爬出来的苦哈哈……”

    沈扶风再也忍不住的回了一句：“我家里也穷也苦……比不得你是地主家的千金……”说完，也不看孟澄玉是何表情，低下头专注的喝着一碗汤。

    耳边，响起孟澄玉的声音：“妹妹，你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在说她吗？她和妹妹哪里会是一样的前景？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沈扶风抬起头来，指了指汤：“汤要凉了……”

    孟澄玉松了一口气，自己盛了一碗汤，也是渴的紧，一口气喝了个碗见底，方觉得喉咙眼里都是舒服的。

    她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又赶紧掩住口，不大好意思的笑嘻嘻道：“妹妹不生气了就好……我就这样，坏嘴，但没坏心的……”

    沈扶风想了想，不好再说什么也冲孟澄玉笑了笑，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桌上狼藉。

    孟澄玉张口冲门外大喊：“那个叫什么燕子的，赶紧飞进来收拾收拾，怎没一点眼力劲？”

    她话音刚落，春燕就进来了，抿着嘴，也不说话，上来就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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