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把杯子放到唇边,吹了吹,道:“既是交易,我想看到王爷的诚意。” 他听我这么说,也没犹豫,道:“好。这件事,我本就也想帮你做的。” 四日后,有人叩响了门,呈上两个匣子。我正欲打开,来人道:“王公子吩咐,那个桃木雕花的匣子是给姑娘的,那个铜镶边的梨木匣子是给姑娘那位朋友的。”我谢了他,回到房中,打开桃木匣子,里面是我当初给安生的房契和地契。而另外一个匣子,我没有打开,我猜到那大概是什么东西了。 当我对宁邺王说我同意与他做这个交易之后。他只和我说,三日后,他会派人来接我。我嘱咐他要子夜来接我,因为我不愿安生和琼奴知道。 我吹熄烛火,拿着收拾好的行装,轻声掩门而出。我微叹一口气,心中不禁想到:琼奴、安生哥,恕我不辞而别了。正准备回身,却看见琼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后。她看着我背着行装,急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点燃桌上还冒着烟气的蜡烛,我拿筒子罩了。琼奴拉着我的手,问道:“你可是答应了宁邺王?”我看着她,点点头。 “既是做了决定,为什么不和我说,现在要走,为何也不带着我一起。”琼奴有些恼我。 我也不答话,起身打开我欲走之前留在桌上的匣子。琼奴看了,对我道:“这是,这是扬州绣庄和宅子的房契地契。” 对着她疑惑的目光,我笑道:“这是我留给你和安生哥的。还有另外一个梨木匣子,里面装的该是万昀的尸首。”我抚上她的肩,道:“不是我有意瞒你们,只是既做了这个决定,便知道前路漫漫,必定艰险。我不愿你们与我一起去承受,为我担惊受怕。琼奴,我知道你心里有安生哥,虽说他心里有没有你,我不得知。但,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定是你心中所想吧。我留这些东西给你们,就是希望我走后,你们能回到扬州,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仇我已经替安生哥报了,他便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琼奴眼中透出一丝希望,不过很快又归于平静。她掏出绢子替我拭了额上的汗,道:“天热,瞧你一头的汗珠子。” 夏夜听蝉鸣,遥看满天星。琼奴推开窗子,朝我道:“小姐,你看这漫天的星星。” 她若有所思,轻声道:“还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夜色,小姐洗完头后,我帮小姐笄头,小姐问我‘如果哪天我出嫁了,琼奴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我说:‘不会。’,小姐又问:‘那如果哪天你出嫁了呢?’我说:‘奴婢不出嫁,奴婢一辈子陪着小姐。’”她侧头,眼中映着星光点点,问道:“小姐还记得吗?” 我含笑道:“记得的。” “既是说好了一辈子陪着小姐的,小姐又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留下,你为我安排的人生很好。”她伸出纤手,替我拢了拢头发,道,“但是,你可知道,没有小姐你,那么我的人生即便美满,却也是不快乐的。” 待琼奴收拾妥当,我们两人坐上了赶往宁邺王府的马车。这一切安生都不知晓,我不知道他明日醒来后,找不到我们,看到我们留给他的东西和信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我们此番要去的是皇宫,他一男子,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我只能道声珍重,所欠的只有来世再还,如果来世我们还能遇见。我掏出怀中的琼花粉蝶簪,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把它带上了,留着做个念想。 行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扶我们下车,我们面前是一扇朱漆红木门,应该是王府的偏门,一位老者站在门口候着我们,我猜想大概是着王府的长吏,于是上前福了福,道:“有礼了。” 那老者领着我们到了一处庭院,躬身道:“王爷吩咐,这路远斋让小姐暂住下。”我朝他一笑,道:“夜已沉了,我也不便叨扰您休息,今日有劳了。”他打了个千退了下去。 我和琼奴携手走了进去,这斋内满是奇花异草,馨香素雅,引流水而入,凿一池隐于奇峋怪石之后,满池芙蕖斗珠而开,借着月光,几尾绯红的鱼儿来回游动,漾碎满池的银辉。池子边是座八角攒顶的小楼,粉墙黛瓦,最是衬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