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金屋无人见泪痕(11)-《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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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答自己的问,却是个极为出人意料的答案:“是彻儿笨呀!”她声音虽低,浅浅印着几分凄凉,教人听了直要落泪:“他笨,他看不出谁是真心待他好,谁是爱他黄袍加身……他是皇帝,我却只当他是表弟刘彻,我不会作态,他便厌恶了我。”

    声声泣血。

    楚姜不忍听,微微别过头。

    宫里的女人,从来寂寞如一,即便率性如陈阿娇,一入红瓦高墙,也是夜夜怨怼,“独倚熏笼坐到明”的命。

    堂邑侯府率性的小翁主,在宫外是匹脱缰的野马,入了皇宫,便是那笼里好看的雀儿。

    她只是一只花雀子。

    飞不过高墙,飞不过帝王心的花雀子。

    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陈阿娇猛地“醒”过来,凄凄一笑:“是本宫不好,说着说着,怎地又打断了你的话头?——本宫的意思是说,别当本宫糊涂,那些个宫妃争宠斗狠的伎俩,本宫懒怠使,她们便当是本宫蠢,本宫甚么也看不明白。”她看了看楚姜:“你只要知道,你说的话,本宫都听得懂。你——只管说。”她这回是真的笑了,拿起细绢子糊脸上泪渍:“你呀,刚才那么个严肃劲头,非要教本宫屏退左右,想来也不会只是要与本宫唠嗑家常。”

    她看人极对。陈阿娇果然是个颖慧、说得清理儿的。

    楚姜因退后两步,顿了顿,忽地便跪下,行了个宫女子晋谒大礼!阿娇一骇,顿道:“真有大事?是赵忠那边打探来的?”

    她再抬起头时,已是满面泪痕,哭的不成样儿:“是这样……在掖庭司礼局的暗室里,婢子与失散多年的妹子楚服相认,这些个日子来,进进出出的,她与我甚好。前遭卜了一卦,惶惶来寻我,婢子见她言辞闪烁,料是必有大事,再三恳求,她只是叫婢子快快跑,阿姊这回又有祸事躲不过啦,我不肯,只说,她若不将事情说明,我端是不肯走的。她没法子,这才说,她算下那一卦,乃大凶……”

    楚姜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阿娇听的心里发梗,手心底板子都是细汗,只催道:“你快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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