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莺子,你过来,”皇帝笑着,他好能顺藤而下,“朕知这数月来冷落了你,但上回一见,朕喜欢你的心思,可是真的。若不然,朕也不会抬举你――你身低位卑,朕是怕你在宫里受了委屈,这才破例拔擢,赐桂宫。” 皇帝眯着眼睛,声音拖的缓而长―― “陛下想说什么?”她闭了眼,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实在受不住皇帝这言语刺探,爱敲不敲的煎熬,支了架子把她往火上搁呐,又不扇旺,便这么燎着,怪难受。 “朕想说……”他好无赖样:“朕今儿留宿。――你在想甚么?朕会怎样?” 留宿……那便是那么会子事了,谁能知皇帝盘算些甚么呢,君王肚里歪歪肠子,她扯掰不清楚。 她因说:“妾……妾不方便侍寝。” 他略顿,却忽然笑道:“朕方便!” 她对他亦有恨,笑……是自然笑不出来的,只忽然觉得,皇帝笑的这般落拓干脆,牵起了少年时候的情动。皇帝龙潜时,才单纯可爱,践祚之后,他便不再属于他自己了。一旦沾惹了权势、王座,君王本心便失了庇护,从此他的眼里只看得见――权势滔滔。 所以,皇帝难得的顽劣之心,竟教她觉这般珍贵。 地上黄铜熏炉已被人拾了去,守职宫女子都拾掇干净了,暖阁里只剩下龙涎香味熏迷…… 香已熄,却仍留余味。 余味不绝。 皇帝仍是无赖样:“……那朕这澡是白洗啦?” 她不愿搭理,认识刘彻这许多年,她知道,耍滑头的本事,他不算赖。贫嘴滑舌的,皇帝最能耐! 她说不过他。 一呵欠,却吸入了满肺腑的香味儿。 掺着方才跳火星子的热度,她开始觉烦热了,刘彻倒也会关心人:“怎么,热的紧?”他凑过来:“那便脱呗!老夫老妻的,朕不见怪!” ……陈阿娇狠瞪他一眼。 他心说,那香燃起来烧个没完,呛进了肺腑能折腾个半天,他这身板子算健硕了,吸了这香还不是犯过糊涂事?陈阿娇也曾吃过这亏。 要不是他先去洗弄过了,舒服淋了满头的水,这会子哪把持的住!陈阿娇能扛到现在,他还觉奇怪呢!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因说:“若不然,你也进去洗个澡?” 对面姑娘瞧他的那眼神,直像是看流氓,他正欲辩,转念又一想,他这会子与流氓还差着个什么? 眼里有熊腾的火光蹿起。 红烛嘶嘶纳焰,罩在薄丝灯罩里,明堂堂的,只这么几盏,衬得整间暖阁通透明亮。 皇帝矮了身子,靠近案前,灯罩上映着他的影子,很分明的轮廓,线条极美,连睫毛翕动的弧度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灯色闪了闪,熄了一盏,暖阁瞬时暗了三分。 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在触碰到她身体的一刻,直觉是被抵了抵,但那轻微的抵抗很快便不支力,消失了。 很柔软的怀抱,皇帝只穿薄薄一层里衣,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跳着大汉天下奔涌不息的川流之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