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藩平-《帝后耕耘记之后耕耘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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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是康熙二十年十一月十四,玄烨会一辈子记住今日,当他在乾清门如例早朝之时,宫外一骑飞信传至殿前,“云南城破、吴世璠自杀”,三藩之乱最后一个祸因终于跌下马来被平藩的铁骑碾碎了头颅。

    寒冬的紫禁城,玄烨罢了御辇一路驰奔,抬头一望熟悉的慈仁门,刚刚还涌动于心的这些年因三藩之乱而起落的寒苦和激荡竟渐趋消散开、平复了。从康熙十二年的十一月至今,整整持续八个年头的苦战,他以为,最难消忘的便是吴三桂的背叛,尚、耿二人的从佞,被三藩吞取的势地,八个年头成千上万场的战役。可真的立在慈仁宫前,才发觉那一切嚣烟不过都只是为帝者必经的历程,之所以令他觉得苦不堪言、已不能受,只是因为那些最孤独的日子,她不曾在他身边。如果当初她不曾出现在百子门前,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觉得当个没有她陪的孤君寡帝会那般清苦。再艰坷的战事也终究只化成了“某某战役”的过昔词汇,现在还会忆得的却全是冷冷一个人、没有她陪的紫禁城里他的忧虑和寂寞。

    无论是偷欢窃吻隐隐黯黯的最初,还是与她挑破后她一个劲的退和避,直至他的宁芳最终还是因为爱他放弃了挣扎从于了他,都只是因为那些过程太过美好、纠缠如蜜,才更觉得没有她的那五年失了颜色不能忍受。

    今日,那一切黯淡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束,就像曾经擅权的鳌拜,终于可以被彻底地翻过,成为他通向真君明帝之路的一眼厚重基石。而始终会留下伴着自个的,还是只有一个她。

    悠悠浅浅的琴声从慈仁宫里传来,加快了玄烨的步伐。当他急切地挑开一重重厚重的冬帘进入西暖阁,当那个不知何时占据他心神的女人果然坐在那架老旧的钢琴前十指飞快地弹着键盘,从那张他吻过无数遍的红唇里吐露轻轻柔柔的乐词中,他依稀辩识出的只是“rememberthekiss”,却足以温暖他寒风里驰来的身心。那些朦朦胧胧时偷偷窃取的吻,那年因着听她唤出另一个男人名字而吃味难忍吞噬她的吻,那些慈仁宫里四处亲亲腻腻的吻,那些总是令彼此沉醉吃迷的吻——原来,她也总是记得。

    温腕一见皇上那目中无人的陶醉样子,忙退出了暖阁去。

    这时的宁芳披着长发一身寝衣,分明连脸都没洗就趿了鞋来弹琴。

    玄烨只等她罢了曲子,才上前去从背后拥裹了她:“这是什么曲子?rememberthekiss,不会是某人一早起来思春了吧。”

    宁芳因了他的话已红了脸颊,偏过头睃了他一眼,可不敢告诉他她醒来前梦到了当年他第一次在慈仁宫里吻她的情景。

    玄烨也不逼她,只是像小孩子一般不停耸动着依在她颈项的头,十分快慰地轻笑着。

    宁芳打量他那样子,也觉得十分暖悦:“有什么事高兴成这样?”到底相处了经年,哪能看不出他那高兴劲儿。

    玄烨听她瞧出了自个的喜庆,便更是心慰,移到她前面来将头拱在她的胸(乳)上不停与脸面相磨,腿下跪在铺了厚毯子的地上只是撒着娇并不出声。

    宁芳被他闹得好笑,却也并不推开,抚着他的后脑与尾辨,也不出声,由着他这会开心地闹。

    也不知过了几许,才听他说道:“我给你建座琴房好不好?如今三藩已平,可以抽出不少银子,将西庑廊整理出来建个琴房好不好?”

    低着头看他仰视着她一脸讨喜的小孩模样,便是他要她十冬腊月去河里给他打鱼她也不会说个“不”字,只是听着他继续絮叨。

    “就用玻璃来造,成德带回了造玻璃的方子,玻璃建的房子通透亮堂,赶明让造办处拿了配置单子赶时间造出来,再加上琉璃彩的顶子,造出的琴房定是无论下雨下雪都透亮无比,正好还能赏雨赏雪……”

    宁芳也不插话,只是偶尔应着,听他依着她在那里兴奋地唠叨,却一点也不觉得烦。这几年,她的小三已完全长成个帝王,虽然依旧爱她却再不曾像个孩子般偎着自己撒娇。女人多多少少都喜欢男人向她撒娇,何况小三一直是她看着成长的,最叫她爱到不行的便是他冲她撒娇的样子。

    再成熟,也终究还是她知道的小三,会在极度高兴之时搂着她唠叨个没完。若是他现在的样子被那些愈渐折服于他帝王之威下的臣子们看见了,怕是什么皇帝的面子里子都拾不回来了。

    “啊——”宁芳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突然被察觉她失神的玄烨袭击了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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