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离开了屋子,之前他早就命人去请大夫了,现在大夫估计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得亲自去催一催。 凄冷的屋子里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回荡着,宗政凉尉僵着身子站在她的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缓下这在他听来可谓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宋姒姒现在是每咳嗽一声,胸口就好似被千斤顶碾压过,那种生不如死的剧痛感让她有时候觉得如果能就这样死去或许也是极好的,至少能解脱了。 可是……在这世上,她还有眷念还有牵挂,为了心中的眷念和牵挂,她又贪心的想多活几天。如果能让她临死前见见她的孩子见见她的夫君,那该多好啊。 眉心紧蹙,她压抑的轻咳着。 “宋姒姒,如果慕容良睿把尹寒溟带过来,尹寒溟能给雪儿还阳的话,我会……考虑放过你的。”四相似的面容,相似的性格,有些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把宋姒姒当成他的雪儿。如果后面雪儿和他能够携手在一起,他会考虑放了宋姒姒,成全她最后的心愿,让她见见慕容良睿和她的孩子。 对于他的这般高高在上的施舍,宋姒姒一双厉目浩渺森然,她嘴角轻撇了撇,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随后就又别过头,与他无话可说。 屋里有片刻的安静,屋里的燃烧着的蜡烛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宗政凉尉沉默的站在寝榻前,也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廖领着大夫匆匆而来。年老的大夫一路被张廖连拉带拽赶了一路,现在终于可以停下来,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突然攥住大夫衣服的领子,在大夫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就像一只小鸡一般被宗政凉尉拎到半空中了。 “救她!”宗政凉尉霸道的向大夫命令着。 大夫惊恐的看着宗政凉尉那张邪气的脸,心肝颤了颤,点头如捣蒜道,“我尽力……我尽力。” 宗政凉尉放下他,大夫又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姒姒面前,战战兢兢的为她把脉看病。 而在他为宋姒姒看病时,宗政凉尉阴鸷的目光全程的都放在大夫的身上。 “怎么样了她?”看到大夫为姒姒诊好脉,宗政凉尉皱着眉头问道。大夫实在是被宗政凉尉身上隐隐透出的铁血狂霸之气给慑住了,惊恐不安的说道,“她……你们还是快点准备后事吧……她的身体虚亏……总之挺不过去的。” 老大夫其实想跟宗政凉尉说他行医了这么多年,以前一次机缘巧合,他曾有幸认识过一个云游四方以四海为家的道长。道长也教过他一些修身养起之道,他也从道长那里知道一些阴阳之道。 像面前女子这样的病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身上本来就是阴气重阳气匮乏,现在她的身子还虚弱至极,脉象淤凝不动,这样的人能挺到现在都还剩着口气,也的确是不容易啊。但不管怎么样,她也熬不了多久了。 大夫的说法让宗政凉尉面上马上罩上一层寒霜,他又马上霸道的命令道,“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想办法让她活下去……”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躺在床上的宋姒姒一眼,眼见着她这一副病弱的样子,他心中也觉得要求大夫让她活命,恐怕是挺困难的一件事,邪谲的眸子轻闪了闪,他又改口道,“总之,你一定得给我想办法,让她多活几天……”语气里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天”两个字的语气。 如果注定她命该绝的话,那他也没有办法了。不过如果能多拖延几天,让他和慕容良睿成功的完成交易那就好了。 床上的宋姒姒又开始咳血,大夫瞥了病怏怏的她,于心不忍的对宗政凉尉说道,“倒是有办法多拖几天,可病人这几天里会痛不欲生的。”与其这般还不如让她就这样的死去好了。 宗政凉尉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看了宋姒姒惨白如纸的脸,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其他事情你就别多管了,你只要帮着我让她多活几天就可以了。” 病榻上的宋姒姒痛苦的阖上眼睛,剪眸下的青黛隐隐若现。 宗政凉尉的决定对她来说无疑是残酷冷绝的,可心里为了能再见到慕容良睿一面,她想让她吃再多的苦她也愿意。 贝齿轻咬了咬,她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苦,为自己打气的挤出一抹淡然的笑。 宗政凉尉回头去看宋姒姒时正好瞥见她嘴角边扬起的那抹淡淡的笑容,宗政凉尉心弦骤然一绷,太阳穴抽痛的跳了几下,最后他才用沉重的口吻对着大夫道,“你去开药方吧。” 张廖领着大夫离开,宗政凉尉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又幽幽地开口,“宋姒姒,你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雪儿,我只能牺牲你了!再说了……”再说了,你身子突然这般虚弱下去,根源并不在我这里,你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我现在只是让大夫用些药,让你多活几天而已。 宋姒姒阖着眼,懒懒的开口,“宗政凉尉,慕容良睿用了他二十年的寿命才换了我一年的阳寿。可我是刚死没有多久就被他还阳了,我清楚的记得我那时候正要过奈何桥呢。而你的雪儿,都已经三年了,她万一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不记得你了呢?你该怎么办?” 真是个可怕的问题啊。宗政凉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心虚的说着,“雪儿活着的时候,我们约定好了奈何桥上等着彼此。她……一定不会忘记我们的誓言的。” 他这话说的心虚无力,是了,他和雪儿情浓时山盟海誓曾发过这样的誓言。誓言嘛,就是用来的背叛的。在雪儿进宫后直至她临终托孤时,他从她的眼里看到的是赤果果的恨。 因为这份恨,他心中对雪儿的愧疚更加深了几分,也爱屋及乌的把墨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娇宠着。可如果像宋姒姒说的那般或许她的雪儿根本已经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那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心中唯一的信念崩塌,他的生命里剩下的可能就只有自暴自弃的报复。到时候他会狠狠的咬着慕容良睿不放,即使拼了命都要把慕容良睿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宋姒姒嘴角又扯了一抹讥嘲的弧度,凉凉一笑,“我说过,你其实并不像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你的雪儿。” “不!我和雪儿之前是阴差阳错才错过的。现在我不是东楚国的摄政王了,她也不是什么皇后了。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我以后会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宗政凉尉又是心虚的否定宋姒姒的话,可他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丝心虚,他决定不要再待在这个压抑的地方了,“宋姒姒,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了。” 脚下的步子急匆匆,深怕他若是继续留在屋里,宋姒姒会问出更加可怕的问题。 宋姒姒勾勾唇,又凉凉的笑着,“宗政凉尉,如果我是你的雪儿,你毁了我最憧憬的爱情,间接的害死我,又没有能好好照顾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孩子,那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宗政凉尉匆忙离开的步子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耳畔边萦绕的声音如魔音冠耳,他手脚发凉,颤栗的离开了屋子。 宋姒姒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听到他匆忙离开的脚步声,她又是讥嘲的笑了笑。 宗政凉尉从宋姒姒的屋里开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书房里,奔到欧阳若雪的身边。只是一具女尸的欧阳若雪滋润呢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宗政凉尉紧紧的盯着她,好似要从她的脸上盯出一朵灿烂绽放的花儿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