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在这苦得像黄连一样的日子里,这突如其来的甜,让她的眼眶瞬间涌上一股热意。 “醒了?” 陆江河见她睁眼,并没有什么温柔的安慰,反而粗鲁地把她扶起来。 “醒了就赶紧回家,这活儿别干了,那一车粪肥我刚才替你倒沟里了。” 沈清秋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语气凶巴巴的,可做的事却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让人心安。 “这颗糖……” 她从嘴里把糖抵到舌尖,那是她舍不得一次吃完的珍宝。 “顺手买的,多了没处扔。” 陆江河捡起地上的网兜,不想多纠缠。 “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看着那道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清秋坐在雪地里,嘴里含着那颗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 这天夜里。 陆江河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白天沈清秋那张死灰色的脸,还有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总是在他眼前晃。 “麻烦。” 陆江河烦躁地坐起身,点了根旱烟。 作为厨子,他最清楚人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那颗糖,顶多也就是吊一口气,把她的血糖稍微拉回来一点。 但她那身子骨已经亏空到了极点,就像一盏快要烧干的油灯。 光给个火星子没用,得添油。 如果没有点扎实的蛋白质和脂肪垫底,明天太阳一出来,那阵冷风一吹,她还得倒下。 要是真倒下了,那自己白天那颗糖岂不是白喂了? 陆江河这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救了,就没道理看着她再去死。 他叹了口气,披上棉袄下了炕。 他走到房梁前,伸手取下来那个篮子。 一股浓郁霸道的肉香瞬间扑鼻而来。 篮子里放着他前天吃剩下的一部分油梭子。 这种好东西,金黄酥脆,每一颗都吸满了油脂,是这年头最解馋、最顶饱的硬货。 陆江河盯着那坛子油梭子看了半天,最后骂了一句脏话,伸手抓了一把出来。 他找来一张干净的油纸,把那把油梭子包好,又撒了一小撮粗盐进去。 “算了,就当是前期投资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 陆江河把那个油纸包放在灶坑边上煨热了,揣进怀里,贴着胸口。 做完这一切,他背着手,晃晃悠悠往牛棚方向走去。 他在小树林边等了一会儿,那个瘦小的身影果然出现了。 沈清秋低着头,贴着路边走,脚步虚浮,像是要把自己藏进影子里。 果然如他所料,昨天的糖劲儿过了,她又是那副随时会倒下的鬼样子。 “站住。” 陆江河横跨一步,像座山一样挡住了她的路。 沈清秋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感激:“陆……陆同志。” 陆江河没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个温热的油纸包,一把抓过她的手,强行塞了进去。 “拿着。” 沈清秋手心一烫,低头一看,那个油纸包已经被体温和油脂浸透了,散发着一股让人疯狂吞口水的焦香味。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肉味!是油脂的味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