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徐达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后。 朱元璋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亩产十余石”的数字,不去想徐达那赤红的双目,不去想马皇后语重心长的劝慰。 农民的出身,让他对土地的产量有着近乎本能的执拗。 十石?简直是天方夜谭!这背后,定然是朱棣那野心勃勃的崽子,在搞鬼!他,徐达,竟被亲情蒙蔽,成了那逆子的棋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稍微清醒一些。 “传旨下去,着中书省严查北平近来粮草调拨,尤其是……那所谓‘新粮’的来龙去脉。”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消息传出的速度,比宫中传鹰还要快。 应天府的官场,一夜之间被搅动。 丞相府,灯火通明。 胡惟庸端坐主位,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轻轻吹散表面的浮沫。 茶香氤氲,却掩不住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得意。 “魏国公……” 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亩产十石’?呵,真是病急乱投医。 以为搬出老脸,就能让陛下信了这荒唐的鬼话?” 他呷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畅快。 “陛下是何等人物?岂会被这等拙劣的谎言所蒙蔽? 徐达此举,非但不能为那燕王脱罪,反倒是将自己与燕王绑在了同一条贼船上。坐实了‘蛇鼠一窝’的罪名。” 身旁,一名心腹党羽,御史李善长之子李岐,连忙点头附和,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丞相英明!徐达一倒,燕王在朝中便如断了爪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只是……” 李岐话锋一转,略带忧虑,“那‘神粮’之事,终究因徐达担保,陛下心中恐留一丝疑虑。 万一……日后查明,反倒……” 胡惟庸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李岐,眼神陡然转冷,如同寒冬腊月里刮过的朔风。 “疑虑?疑虑便对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皇城的轮廓,那里灯火稀疏,却透着无上的威严。 “一件事说不清,我们就换另一件事!徐达能替燕王‘担保’那虚无缥缈的‘神粮’,可他保不住燕王在赈灾款上的手脚!” 他转过身,面对李岐,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藏着一把淬毒的匕首。 “‘荒废良田’的罪名,有徐达这个‘岳父’牵扯其中,陛下顾念旧情,一时难以决断。 但我们送去的‘五十万两’,可是实打实的‘赈灾款’!是朝廷的钱,是百姓的血汗!” 胡惟庸踱步至窗前,目光遥望。 北平城,此刻已是深夜。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