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应天府。 北城,一座略显陈旧的宅院。 飞檐斗拱,朱门铜钉,是勋贵府邸的常见规制,但此刻却透着一股落寞的气息。 魏国公徐达,这位大明朝的开国元勋,自被皇帝朱元璋勒令“闭门休养”后,便成了这府邸中的囚徒。 休养是冠冕堂皇的说法,实际上的软禁,让他寸步难行,昔日驰骋沙场的战将,如今被困于一方庭院,心中焦灼,如同被困的猛虎,只剩低沉的咆哮。 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他虽无法亲历,但遍布京城的耳目,如同他延伸出去的神经,将宫内外的消息一丝不落地传回。 只是,这些消息,多半是关于胡惟庸一党的得意,关于燕王朱棣的被动。这让他愈发烦闷。 这一日,天气阴沉,闷得人喘不过气。 徐达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家常布衣,想借着散步来消解心中的郁结。 他刻意绕开了府邸的巡逻路线,来到了靠近“北平会馆”的一条僻静街道。 这里是北地官员和商贾歇脚之地,或许能从往来的人口中,听到些关于北平的真实消息,哪怕只言片语。 他缓步走着,目光在街边的店铺和行人身上扫过,心不在焉。 突然,一阵杂乱的喧哗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急促的马蹄敲打石板的声响。 循声望去,只见街角拐出来一队身着制式铠甲的兵丁,为首的骑着马,趾高气扬。 他们将一支刚刚抵达的、满载货物的商队团团围住,态度粗暴,言语间满是勒索的意味。 “都给我下马!检查!”领头的兵丁,一个油光满面的小旗官,唾沫横飞,“车上拉的什么?打开看看!” 商队的领队是个被磨平了棱角的中年汉子,他堆起满脸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道:“军爷,都是些北地的皮货和山货,都是些寻常物事……” “少废话!”那小旗官打断他,眼神像鹰隼一样扫视着车队, “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夹带私盐!尤其是那个箱子,打开!我们今天要仔细查验!” 他手指所指,是车队最后方一辆马车上,一个被厚重油布严严实实包裹着,显得异常沉重,体积也颇为巨大的木箱。 箱子被牢牢捆绑在车板上,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商队领队脸色一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军爷,这个……这个真不行。这是客人的急件,说是要亲自交给陛下的,我们……我们不敢擅自打开啊。” “不敢打开?”小旗官狞笑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鞘撞击地面的声音刺耳, “我看你是找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急件’,比王法还大!” 刀尖斜指木箱,寒光闪烁。 “住手!” 一声沉稳而有力的断喝,如同惊雷在街巷间炸响。 人群中,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拨开围观的闲人,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形魁梧,面容坚毅,虽然只是常服,但那双历经沙场,浸染过无数血色的眼眸。 那周身自然散发出的、仿佛能凝固空气的威势,瞬间压制住了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兵丁。 “你……你是……” 那小旗官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一截,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来人。 当看清那张脸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手中的佩刀“哐当”一声,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上。 “魏……魏国公?”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徐达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如炬,扫过那群兵丁,最后落在小旗官身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