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与北平城那冲天的喧嚣和炽热的民情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应天府,深夜。 连绵的秋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 秦淮河的支流,一条被刻意隐去的秘密水道,幽深曲折,直通东宫的腹地。 水面之上,唯有雨点砸落泛起的细碎涟漪。 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如同幽灵,无声无息地滑行。 船夫甚至没有用桨,只是凭借着对水流的精准把控,让小船顺着暗流,一点点靠近那座被厚重藤蔓所遮蔽的水闸。 “吱嘎——” 一声极其轻微、被雨声完美掩盖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水闸沉重的石门向上抬起一道缝隙,浓郁的、属于地底的潮湿霉味混杂着水腥气扑面而来。 乌篷船滑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石门随即落下,隔绝了外界最后一点微光和声响。 一道身影从船上跨出,脚步落在湿滑的石阶上,沉稳得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动静。 他身上披着一件足以将整个人罩住的巨大蓑衣,雨水顺着蓑衣的边缘不断滴落,在脚下汇成一小滩水渍。 当他走进通道深处,唯一一盏防风灯笼所投射出的昏黄光晕里时,他终于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魏国公,徐达。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再无一丝平日里对外示人的温和与病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硬与锋利。 两道法令纹深深刻下,如同刀劈斧凿。 他的眼神不再是浑浊,而是鹰隼一般,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一路从北平南下,他躲过了中书省以各种名义设下的数次盘查,更在暗中,亲手斩断了数支试图将他“永远留下”的黑手。 这一路,不是凯旋,而是潜行。 这一路,不是荣归,而是搏命。 他没有回自己的魏国公府,那座府邸此刻必然布满了胡惟庸的眼线。 他更没有冒险闯宫,皇城大内,更是十面埋伏。 他唯一能来的地方,只有这里。 东宫。 太子朱标的密室之内,檀香袅袅,驱散了地底的寒意。 朱标正对着一卷前线军报凝神,眉宇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仁厚与忧虑。 当密室的暗门被心腹太监无声推开,当那个本应在北平养病、甚至在大都督府闭门休养的身影出现在灯火下时,朱标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墨汁溅开,污了整洁的文书。 “徐叔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