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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亮早有预料，话锋一转：“但我也不瞒大家，公司现在确实出了点问题。王总因为涉及一些违规操作，正在配合调查，暂时无法履职。”

    “违规操作？”老陈猛地站起来，“小冯，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王向东又搞什么小动作了？仓库里的货……”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神闪烁——显然他早就知道仓库里有问题，只是一直没说。

    冯亮心里了然，老陈这种老员工，不可能对王向东的猫腻一无所知，只是敢怒不敢言。他索性把话挑明：“王总涉及的问题比较严重，不仅是商业违规，可能还牵扯到违法犯罪。检察院的人大家也看到了，正在查账。”

    “那公司怎么办？”一个年轻的安装工急了，“我们的工资还发不发？”

    “对呀，要是公司倒了，我们去哪儿找工作？”

    “鼎盛广场的项目还做不做？”

    质疑声越来越大，会议室里乱成一团。李涛的心腹之一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看啊，还是趁早散伙算了。王总都进去了，咱们跟着瞎折腾什么？”

    “就是，冯亮你一个安装员，能懂什么管理？别到时候把我们都坑了。”

    冯亮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散伙？可以。”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但鼎盛广场的项目怎么办？违约金谁来赔？大家这几个月的工资找谁要？王向东留下的烂摊子，难道就没人想收拾干净，堂堂正正地干下去？”

    他走到公告栏前，指着那张中标通知书：“这单项目，利润足够支撑公司半年的运营。只要我们把项目做好，再砍掉那些见不得光的业务，東亮安防不仅死不了，还能活得比以前更好！”

    “说得轻巧！”刚才挑事的那个销售冷笑，“王向东的那些老客户，哪个不是冲着他的‘特殊服务’来的？现在他倒了，那些单子肯定黄，光靠一个鼎盛广场，喝西北风啊？”

    “‘特殊服务’必须砍掉。”冯亮的语气斩钉截铁，“那些靠非法设备赚来的钱，早晚是祸根。但正经的安防业务，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更专业。”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色硬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王向东所有的客户资料，包括那些合规的。赵宇已经整理出一份名单，下午会发给大家。以前怎么维护的，现在继续维护，告诉他们東亮安防换了新管理，以后只做合法生意，愿意合作的，我们给出比以前更优惠的价格和更好的技术支持。”

    老陈看着他手里的硬盘，眼神动了动：“你真想接手公司？”

    “不是接手，是重建。”冯亮纠正道，“我和赵宇都没有股份，但我们想试试。如果大家信得过我们，就留下一起干。工资照常发，项目提成翻倍。如果信不过，现在可以走，我让人结算工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权衡，是跟着这个突然变得强硬的安装员赌一把，还是趁早脱身。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开了。赵宇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对冯亮摇了摇头——显然财务记录里的问题不小。

    检察院的人也跟了出来，临走前看了冯亮一眼：“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特别是关于境外设备采购的部分。”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犹豫的员工们又开始骚动。境外采购？这可不是小事。

    那个挑事的销售再次开口：“听见没？还牵扯到境外！搞不好要坐牢的！我可不敢留！”他说着就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

    另外几个李涛的心腹也跟着起身，嘴里嘟囔着“惹不起躲得起”。

    冯亮没拦他们：“想走的，去财务那结工资。但我把话放在这，東亮安防不会倒，等我们把项目做起来，你们别后悔。”

    那几个人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会议室里瞬间空了一半，剩下的人大多是技术部和工程部的老员工，还有像老陈这样犹豫不定的。

    老陈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我留下。跟着王向东混了五年，早就不想干那些偷偷摸摸的事了。小冯，你要是真能把公司拉回正途，我老陈陪你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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