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柳五儿也随手接了茶盏，二话不说，先饮了一口，才点点头，道：“好热闹！”——热闹得都让她吓得逃回来了。

    做到这时候，柳五儿早就将别的事情都忘了。她就这样，久久地立在她的白案跟前，一点点地劳作，一点点地塑形，一点点地修改，无数样从她手底下诞生出来，叫大厨房里其余百十名厨子看得都傻了眼——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技艺，更不曾见过这样栩栩如生的样——这哪里是什么甜品糕点，这分明就是一件又一件的艺术品！

    不过，这一切，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邵贤却继续说：“我师傅总说我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所以学徒的时候总是将我往厨房里一扔，他自己到前头先去应酬去。久而久之，我的心思就淡了，倒觉得在厨房里更自在些，比起其他事情，我似乎，更加喜欢做菜。后来，我便发现我已经能满师了……”

    她喜欢裱，似乎整好形的蛋糕就是她的画布，手中的裱袋就是她的笔墨。她此刻满心的祝愿，都化作了裱嘴下面奇迹般地出现的一片片瓣。精心做出的每一瓣瓣聚少成多，便渐渐地显出团锦簇来。

    她睁着一双妙目，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这个邵贤，能在孔府宴上跟自己斗个平手，又能指挥这么多厨子一起置办北静王府上的宴席，想来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柳五儿微红了脸，她刚刚这算不算是工作时间溜出去，是不是该算旷工呢？

    邵贤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过脸去。

    除了那些中规中矩的富贵样之外，柳五儿还能做鸟虫鱼，甚至用裱工具塑出一对水鸳鸯来。

    柳五儿听着点点头，她也是一样，只要她能将心思都放在手上的活计上，她便能渐渐地忘了外物，忘了烦恼，甚至……忘了她自己。

    这时候，邵贤正好过来，随手递了一杯茶水过来，用闲话家常的口气，问柳五儿：“外头热闹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