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晴雯见她竟然真的就这么醒了过来,实在是啼笑皆非,赶紧又买了些上好的吃食,能想到的通州名点一时都买到了,都给柳五儿揣上,连人带吃食打包塞进大车,这才勉强上路,日夜兼程,总算按时赶到了沧州。秦氏夫妇和钱槐三人,却因为日夜赶路而累得够呛,偏生柳五儿却得了物质食粮的滋润,这会儿神采奕奕,似乎又回到了早先那个没心没肺的柳五儿的状态。 如此,在沧州这里,柳五儿与晴雯等人分了手,而是随了柳父与柳母继续往南。这时候,柳五儿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路引已经都换掉了,本来好端端姓柳的,这会儿已经改姓“梅”了,问起爹娘怎么回事,柳母只说:“吓,五儿你不知道么?贾府出大事儿了,主子们从上到下都被关了起来,府里早先放出来的奴婢,都说是要抓回去重新审呢!”说着,柳母得意洋洋地说:“好在你爹认识的人脉广,找到人给咱家都重新办过身份路引了,否则只怕连离京二百里都做不到,早就给人捉回去了。” 可是她后来一问柳父,帮忙重新办身份路引的那人,姓名为何,究竟是个什么相貌形容,一问之下,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卫若兰那张高冷面瘫的面孔出来。 而钱槐却不知怎么地,牢牢记住了卫若兰交待给他的话,晓得柳五儿若是要回京,那就得死。 柳父与柳母正候在沧州,同样候着的,还有钱槐的父母。 原来卫若兰早先是信不过钱槐的,什么“柳”与“槐”原是一对云云,都是卫若兰编来故意要激走柳五儿的。他怕一旦秦氏夫妇离开柳五儿,这钱槐就会对五儿使坏,毕竟这钱槐有过“前科”,所以卫若兰早已伏下了后手,就是钱槐的父母。 柳父听到这里微微有点尴尬,柳母口中他的“人脉”,其实也不是他找到的,而是人家找上门来帮忙的。 柳五儿无声地叹气,默默地蹲墙角画圈圈去。她道什么人与她能如此心灵相通,竟然能猜出她本来的姓氏,可是谁知道竟然还是那个人——卫若兰曾经言辞激烈地逼她远走,又是卫史联姻,又是“柳槐配”之类的,将她气得要命,可是在她真正离开的前后,卫若兰却默默地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似乎已经将她离京之后的每个细节都安排好了。想到这里,柳五儿心里实在是受不住,莫名其妙地又想哭,只能到客栈的厨下去帮着烧火烧了半天,又是熏又是烤的,才默默地将眼泪都流尽了。 * 后来到了济南,柳家人发现大事不妙,除了关隘路口有人盘问之外,竟然还有兵丁守住了往南去的道路,拿着一幅画像,专找年轻女子核对。柳母去望了望,回来的时候吓白了脸,说:“五儿,我看那画像上的人,好像是你!怎么办?” 柳五儿一时也手足无措。这时候突然有个蹲在地上抽着旱烟的中年大汉过来,在柳父身边一撞,然后赶紧跟柳父道歉。柳父见对方不是故意的,也就罢了,两下却就此搭起话来。那人听说柳家一家三口想要南下的时候,便道:“这有什么难的?正巧,我家有艘货船,早先是从江南送茶叶上来的,正好现在空着船要回南去。你们要是不介意走水路,那就跟我一道,回头也不用给我什么钱,我这船空着也是空着,您几位每天的饭食自己张罗一下就好,您看,怎么样?” 柳父和柳母都很怕被那陆路上的关口截住,水路没试过,但觉得可以试一试。于是他们二人征求柳五儿的意见,柳五儿正盯着那中年大汉微微有点发呆,听父母如此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