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后面的话他们没明说,可那意思,在座的老太太们都门清啊。 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不假,可这上大学意味着啥? 意味着户口、工作、干部身份,那是鲤鱼跳龙门,一步登天! 为了自家孩子,这脸面……有时候也就没那么要紧了。 众人正说得热络,心思各异地盘算着,谁也没留意,胡同拐角处,刘月娥提着个旧菜篮子,里头装着几棵蔫了吧唧的小白菜,正站在那里,脸气得煞白。 她刚从街道办事处回来,想打听大儿子的消息没个结果,心里正像油煎似的,没成想走到胡同口,就听见这帮平日里看似和善的老邻居,在背后这么编排她家。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心儿,烧得她浑身直哆嗦。 “呸!”刘月娥一口唾沫狠狠啐在地上,几步就冲到了人堆前,左手叉着腰,右手食指差点戳到老于头的鼻梁上。 “于老蔫儿!你特么放什么狗臭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那小子什么德行!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考试回回吃鸭蛋的主儿,也配跟我家东健比?你特么也真敢张嘴!”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家东健见了你,哪回不是客客气气喊一声‘于大爷’?你个老东西就这么算计晚辈?你特么还有点人味儿吗?良心让狗吃了吧!” 她心里又冤又恨,大儿子进去了,她这当娘的心里跟刀剜似的,现在这帮人还要落井下石,断她家最后的希望,这比直接骂她还让她难受。 刘月娥越说越气,理智那根弦“崩”地一下就断了。 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摞,张牙舞爪地就朝老于头扑过去,长长的指甲直奔对方的老脸。 “我今儿就花了你这张老脸!让你满嘴喷粪!要是我家东健因为这屁事上不了大学,我……我跟你这老东西拼了!咱俩谁也别想好!” 众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刘月娥反应这么激烈,呼啦一下全散开了,留下老于头一个人手足无措地招架着。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劝: “他刘婶,别,别!老于头就是嘴贱,开玩笑的,你咋还当真了……” “唉唉唉,月娥妹子,消消气,街里街坊的,急什么眼啊!” 可谁也不敢真上前去拉,毕竟刚才那些话,确实戳了人家的心窝子了。 老于头被扯得衣服歪斜,脸上火辣辣的,又臊又怒。 毕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被个女人这么当街撕巴,老脸实在挂不住了,他用力一推搡: “你撒开!再不撒开我真还手了啊!” 刘月娥到底力气不如男人,被这么一推,踉跄几步,“噗通”一屁股坐倒在地,沾了一身的尘土。 场面瞬间一静。 刘月娥也是一愣,然后猛地拍着大腿,嚎啕起来: “哎呦喂!我不活了!你个挨千刀的老于头!你不得好死啊!编排我儿子,还要动手打人……” 她一边哭一边骂,声音凄厉,引得远处几户人家也探出头来张望。 “老张啊,你睁开眼瞅一眼吧,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快收走这个黑心烂肺的老东西啊……” 众人一听这言语,立马不得劲了。 老张家男人走的早,家里就留下两儿子,儿子一天天长大,早年间留下的那点抚恤金糟的也差不多了。 全靠刘月娥糊点火柴盒,打点零工养活两儿子,在胡同里,这欺负弱小的名声可不好听。 众人围着她,假模假式地劝着,可使了半天劲儿,她就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胡同深处传来一声炸雷似的吼声: “妈!你咋了?谁特么欺负你了?!”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旋风般冲了过来。 来人正是张家小儿子张东健,他刚在家捣鼓呢,就听见外面吵闹像是自己母亲的声音,赶紧跑出来看。 他一身半旧的褂子,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虎背熊腰,往那一站,像半截黑塔似的,浓眉紧锁,眼神跟刀子一样扫过众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