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我养你+番外-《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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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丹眼中擒着泪,蹒跚几步身子一晃,终于跌倒在王座前。

    余先生赶紧上前扶起他,“大单于累了,我带他先去偏殿休息”

    车犁懒得理会似的摆摆手。

    这个小单于将来是苍冥族拿捏北狄人的工具,不要被吓疯了。

    浓稠的鲜血顺着地上的石缝送四面八方蜿蜒流下,如同无数的溪流注入湖池,汇流到下沉的祭坛中。

    转眼间祭坛里就浮起了一层血沫,竟成了个血池。

    浓郁的血腥味和阴寒刺骨的黑雾交织在一起,汹涌的波涛顿时破池而出。霎时间竟凝成一股黑色的雾柱冲霄而起,破出天窗,阴霾顿时笼罩了月光。

    整个大殿陷入月食般的一片漆黑。只有祭坛四周的蜡烛燃起的幽幽绿焰,如同鬼火般闪烁在每一个人的眼中。

    庭院里,月亮被阴霾遮蔽,一片漆黑。

    似乎感受到了那冲天而起的厉煞之气,尸群忽然躁动起来,震天的嚎叫声中,卷起一波波惊涛骇浪狠狠撞向盾墙。

    与此同时,所有的士兵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阴气从脚底升起,浸透骨髓,最后的一点力气在急剧地流失,手中的刀剑顿时变得沉重地提不起来,

    丙南用尽全力的一刀砍下,只在尸胎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红痕。

    那尸胎懵然摸了下脖子,转过脸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扑上来撕咬。

    电光火石间,一箭破空而来,险险地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贯穿了那尸胎的脖颈。

    丙南冷汗浸透了脊背,回头就见魏西陵放下弓,面如冰霜。

    他呼吸薄寒,剑眉紧蹙。

    他清楚再骁勇的战士都抵不住成倍流失的体力。并不是他们不够勇敢,而是他们的身体在衰竭,这是完全不对等的战争。

    成群的尸胎在庭院里越聚越多,如滚滚洪流般冲击着盾墙,士兵手中的钢刀都已经卷刃。木盾发出了咯吱咯吱破裂的声响。

    一旦盾墙被突破,之后就是惨烈的阵地战。

    月光被乌云遮蔽了,廊道里越来越暗,也越来越阴冷。

    萧暥觉得自己像是在陵墓的墓道中穿行,四周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腐朽气息,他听到手下的锐士,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带着玄门指环,不受大阵的影响,但是他手下的士兵战力还剩多少。

    就在这时,他指间那枚纯银的指环开始隐隐透出了妖异的红光。

    萧暥悚然,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谢映之说过,如果四周有邪门秘术存在,指环会有警示。上次摄魂箭逼近时,玄门指环就是散发出幽光示警。

    而这一次,这不祥的红光让萧暥暗暗心惊。

    紧接着他看到廊道尽头的石门下,黑雾涌出。

    萧暥眉头一蹙,“你们原地待命。”

    这些士兵体力已到极限,又没有玄门指环保护,前路凶险,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他一个人去闯。

    ***  ***  ***

    黑雾弥漫的大殿里,车犁尖利地失声叫道,

    “你要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魏瑄走下了祭坛,站在了祭坛的中央,祭坛里鲜血浸透了他袍服的下摆。

    刚才冲霄而起的黑雾,此刻竟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回落到池中,并翻涌着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

    庭院中,黑雾倏然散去,月光再次照向大地。

    躁动的尸群安静下来。

    狍子一刀劈开一头尸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刀,“怎么回事儿,这些东西突然蔫了?”

    神殿里,苍青急道,“魏瑄,你没有谢先生那么深厚的修为,你把这些怨恨煞气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你没有能力化解的,你会被吞噬的!”

    魏瑄没有工夫理会他,他正全神贯注地将所有的暴戾和煞气都引导到自己身上。就像当年蚀火撷芳阁那晚,谢映之所做的那样,将所有的黑雾吸引到自己身上。

    苍青的声音都要急哭出来了,“魏瑄,这些人都是战场上的亡魂,戾气深重。你不是谢先生,没法安抚它们,也无法化解它们心中的仇怨。你承受不住那么多亡灵的攻击,你会被它们的怨愤和暴戾反噬,它们会撕裂你的心魄,蚕食你的神智和身体。你会万劫不复!”

    魏瑄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暴戾、憎恶、怨毒、悲伤形成冲天的怨气正透骨而来,就像无数支剧毒的箭射中了他的心脏,像无数根锋利的透骨钉穿透了他的骨骼关节。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生中所经历的悲惨忽然一股脑涌了上来,和那些亡灵们痛苦的秘密交织在一起,相互撕扯,分不清彼此。

    离乱,战火,杀戮,死亡,阴谋,野心,血腥的征服,残酷的掠夺,以及那寒狱里一盏枯灯下,血迹斑驳的囚衣。

    他微弓起身,清寒料峭的身形似乎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修长的手指痛苦地掐进发丝中,将发根扯地生疼,维持那一线神智的清明。

    车犁阴森森地笑了,“小子,尝到苦头了吧?你当你是谁?今天就算是谢玄首亲自来,都未必能化解这些战魂的怨愤,你会被万鬼分食而死。”

    魏瑄垂着头,长发流墨般遮住了俊秀的脸容,只露出苍白的下颌,月光下,显得清寒尖削。

    车犁不无惋惜劝道,“你还年轻,死在这里面不值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可以让人拉你一把。”

    风吹起他的发丝拂过嘴角,抿成水色一线的唇忽然动了下,挽起一道刺目的冷笑。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他清澈的声音仿佛幽暗的冰湖泛起的涟漪。

    “你不怕死吗?”车犁逼近一步,手按在刀柄上。

    魏瑄浑不在意地在右肩轻轻一扯,衣衫倏然偏落,露出被石斑侵蚀的灰白肌肤。

    车犁见状猛然后退,惊恐道,“石人斑!”

    染上石人斑,生不如死,无论是玄法还是秘术都无从医治。这小子本来就已无所谓生死了。

    魏瑄抬起头,凌乱的发丝间,漆黑眼睛如沉香幽檀,深不见底,仿佛将此间所有的黑雾都吸入了眼底,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车犁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神色骤变,转头大喝道,“杀了他!还愣着做什么!”

    “把他也变成祭品扔到祭坛里去!”

    乌戈和其他几个首领锵然拔出了刀,相互对了一眼,却没有人敢走近那黑雾喷涌的血池。

    车犁厉声道:“弓箭!快放箭!”

    顿时数十名卫兵涌入神殿,弓弦震响,无数支箭如骤雨般向魏瑄飞去。

    魏瑄一动不动,周身的黑雾忽然腾起,密集的羽箭顿时被黑雾席卷而入。

    接着他似乎随手轻轻一挥,那黑雾竟然像一条鳞甲森森的黑色巨龙腾空而起,在大殿内呼啸而过,卷起一阵狂澜般的箭雨。

    那些刚才被黑雾吸纳的羽箭全都反弹疾射出去,一时间大殿里箭如雨下,惊叫惨嚎连绵不断。

    车犁一个闪身仓皇避在了王座后面。

    他惊魂未定地大口地喘着气,紧跟着一股彻骨的阴寒牢牢笼罩了他。

    他想逃跑,可全身就像被巨蟒缠绕住般丝毫动弹不得。

    魏瑄缓步从祭坛里走出来,周身黑雾袅绕,凌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眉心一点暗红的焰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此刻衣衫斜落,半掩着清透的锁骨,乌黑的发丝荡在肩头,光润的肩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两点殷红的血迹,显得诡艳又阴森。

    他也不去管那滑落的衣衫,浑然不羁似古老的神祗。凶险的黑雾竟然如同奴仆般顺服地匍匐在他脚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车犁咬着牙问道。

    苍青心中骇然,这不是魏瑄。

    以往魏瑄给他的感觉,矜持典雅,就像是寒夜里轻暖无痕的一缕孤香。

    但眼前这个人,强大、无情、冷酷,即使不修边幅也威仪天成,他站在弥漫的黑雾之中,显得既阴森又圣洁。

    魏瑄唇边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迷雾。

    他手指动了动,车犁惊恐地看着双手竟失控卡住自己的脖颈,他痛苦地挣扎起来,指甲在脖颈上抠出道道血痕。

    他微微偏头,颇有意味道:“原来是个人傀?”

    “无趣。”

    他忽然手一收,车犁颓然无力地摔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不杀女人。”他轻轻叹了声。

    随即手指一弹,车犁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一股无形强悍的力道甩了出去。摔到了庭院里,顿时筋断骨折。

    黑雾笼罩着的大殿似乎在微微颤动。

    院中的群尸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口中都发出恐惧的悲鸣,一个个抱住了头伏倒在了地上。

    “将军,出了什么事?”狍子骇然道,

    魏西陵凝目看向神殿的方向,月色朦胧,空黑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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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里,苍青颤抖的声音道,“殿下,你……你快停下来!”

    苍青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魏瑄这幅样子。

    他一双墨澈的眼眸,邪厉飞扬,黑雾中电光火烁,他驱使着那黑雾如同使唤他的剑。

    黑雾在空中凝成一头狰狞的巨兽,一口咬住几名士兵的双腿,从高空狠狠甩落。顿时血雾蓬起。

    余下的士兵吓得扔下弓箭转身就跑,魏瑄手指一弹,犹如嬉戏一般,那黑雾呼啸而去,撞向神殿粗壮的镂花梁柱。

    石栏轰然倒塌的片刻,萧暥身形轻捷,倏地一晃而过,几名逃到门口的北狄士兵躲闪不及,被石梁压在下面,血肉横飞,哀嚎不断。

    萧暥越过横卧的石梁轻轻落地,再一看,这大殿竟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他本来想捣毁阵眼,看来已经有人替他干了。

    石梁塌陷,墙壁徐徐倾斜,推向旁边一根立柱,紧跟着倾覆下来。

    “殿下,小心!”萧暥急道。

    魏瑄蓦然回首,衣袖轻轻一拂,石柱倏地调转了方向,兀自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悬停住了。

    他看向萧暥,目光竟恍如隔世。

    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手一拂,右肩偏落的衣衫又覆了回去。

    殿中狂暴的黑雾也随之像退潮般被他倏然收入袖中,眉心的焰芒也渐渐熄褪了。

    萧暥察觉到他眼神不对,但是这会儿没工夫细究,抓住他的手,“殿下,快跟我走,这里要塌了!”

    萧暥的手温暖有力,魏瑄被激得心颠微微一荡。眼中那浓郁的阴寒也终于渐渐褪去了。

    但魏瑄知道他走不了。他已经被这黑雾渗透了,被这冲天的怨恨和戾气所同化了。所以他能随意使唤这黑雾,就像使唤自己的手足。

    当然,他绝对不能让萧暥知道这些。知道他已经变成这黑暗的一部分。

    “我不会跟你走。”他道。

    说着他拂起了衣袖,露出整条石化成僵冷的右臂。

    萧暥骇然,石人斑!

    他思绪飞转,难道说千家坊的地穴那次魏瑄竟然染上了石人斑?

    染上石人斑,全身皮肤硬化变成灰白色,肌肉萎缩,骨骼佝偻,头发脱落。连谢映之都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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