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七月二十六日。 杜无忌缓缓行步,来到了谢扶摇的大营中,巡视了一圈军法之后,最终来到了谢扶摇的帅帐之中。 此时谢扶摇正在处理军务,见到杜无忌进入帅帐,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做事。 杜无忌倒也是不见外,坐在一旁倒上一杯茶水后自酌自饮。 不过杜无忌作为军法官,纠察军中不法事,尽心尽力之余,也难免变得面冷心黑。 帅帐中的军将文吏见到杜无忌这副姿态之后,立即纷纷找借口出去了。 谢扶摇无奈摇头:“老杜,你若真的闲得慌,且去别的营中巡查一番如何?你这位门神在这里一坐,我军务都没法处理。” 杜无忌叹了一声:“我一个孤家寡人,又能去哪里,又能跟谁商议呢?” 谢扶摇冷笑一声:“老杜,明人不说暗话,如今你的家眷部属全都被大郎君要回来了,就连杜二郎也收殓妥当,你莫要说想找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到。” 杜无忌再次叹气:“自然是能找到的,但是他们隔三差五就撺掇我去与宋贼厮杀报仇,我……我是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只能敷衍罢了。” 谢扶摇点头以对,脸上却也有些无奈:“老杜,我劝你一句,你别不爱听。” “你说。” “如今的形势在大郎君手中,是战是和也终究是他说了算。可他既然要打,就绝对不会不跟咱们这些地头蛇作商议。否则粮草从哪里来?从山东运来吗?还不是得在河南刮地皮! 可若是如此,石相公又为何会投靠大郎君呢?帮着大郎君刮地皮难道就比帮着金贼要高尚?” 这话说的杜无忌连连点头,却又叹气捶腿:“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谢扶摇只是摇头,同样叹气:“咽不下去也得咽。却不是让你忍气吞声,而是让你憋住这口气,待到来日加倍使出来。” “怎么说?” “如今大郎君得了整个山东,半个河北,半个中原,已经有了鲸吞四海之势,到时候宋国只有一衣带水,如何会让他独存?只要先攻灭金国,休养几年,不怕没有报仇机会。” 杜无忌也只能点头,随后又问起别的话题:“对了,石相公跟你有过私下交谈吗?” 谢扶摇此时却开始面露愁容:“自然是有的。” 杜无忌:“那大约也是问的一样事情了,是要从文还是要从武,是继续在军中还是转到地方或者中枢任职,愿不愿意去河北或者山东。无非就是这些了。” “老杜,你是怎么想的?” “人离乡贱,能在河南自然还会是要在河南的,这里有乡人子弟照应,又好友兄弟扶持,比河北不强上百倍吗?” 谢扶摇挠了挠头:“老杜,我明白告诉你吧,留在河南就绝对不会掌军权,若你还想在军中厮混,无论如何都要去河北走一遭的。” 杜无忌仿佛也早已想通这事,只是摇头:“我自然是知道的,大郎君再宽厚,也不可能拿稳兵权的。 说句不敬的话,咱们无论重新归附哪一方,都不可能躲过去这一遭。” “只不过……” 谢扶摇接口说道:“只不过依旧会惊慌不安罢了。” 杜无忌只觉得今日将这辈子所有的气都叹尽了。 就在这时,营寨之外有些号角与鼓声,有亲信迅速来报:“将军,有数千兵马从北方来了,都统郎君传来了军令,说是援军抵达,勿要惊扰。” 谢扶摇与杜无忌对视一眼,两人立即起身,向营寨外走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