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礼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三国:我不是刘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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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辩说着,竟亲自走下陛阶,来到郑玄面前,伸手稳稳扶住这位正欲俯身再谏的老臣,不待郑玄反应,刘辩已挽起他的臂膀,拉着他便向陛阶旁走去。

    郑玄猝不及防,被刘辩拉着,竟被按着坐了下来!

    他惊得几乎弹起,好似这陛阶烫屁股似的,却被刘辩的手死死按住,一手按着郑玄的肩膀,一手指向他,目光扫过群臣,道:“尔等开口闭口皆是礼法如何如何,唯有康成公心中所思所虑,皆是百姓疾苦!”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若是为了维护礼法,而行不仁之事,那礼法还有何意义呢?”

    刘辩这番话,算是堵住了那些仅以“不合礼法”为由的劝谏。

    两汉虽说儒家学问分裂为今古文学派,也有着杂七杂八的弊病,但相较于后世那僵化歪曲得甚至畸形的儒学而言,还是相对开明与务实的。

    “况且,礼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如今朕愿意施行仁政,节约民力,对礼法稍作损益又有何妨?”

    刘辩虽未曾参与过儒家士人们的辩经活动,但为了将寿陵选址定于秣陵,他实实在在地在东观查阅了大量典籍。

    与过往由心腹臣子代为辩经不同,寿陵选址之事,许多支持的核心理由不当由臣子代为言说,譬如方才他决定修寿陵于秣陵镇压天子气。

    尤其是当话题涉及到了天子气,那是国祚兴衰的大事,天子本人能宣之于口,谁敢妄言提出将寿陵修建在秣陵镇压天子气呢?

    “至于康成公所虑后世祭祀之事,”刘辩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豁达的笑意,道,“太祖高皇帝的长陵远在西都长安,朕也未曾亲临,皆在雒阳的高帝庙中祭祀。同理,朕又何需后人远赴扬州祭拜?”

    刘辩神情洒脱,仿佛全然不在意身后虚名般,朗声笑道:“后世儿孙即便不祭祀朕,断了朕的血食供养,只要大汉国祚绵长,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于朕而言,便已足矣!”

    即便是郑玄这般儒家士人中最为开明通达者,也不禁愕然,他也未曾料到,天子竟对祭祀血食这等被视为头等大事的问题,也看得如此通透超然。

    许多事,说着容易做着难。

    生死之念,血食之重,常人尚且难以放下,何况一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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