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火逐渐熄灭后,黑甲兵三五成群,灰头土脸地从碎木瓦砾间挖出仍能使用的器械物资。 一些幸存下来的粮草与辎重被装入麻袋,堆放在营帐前。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烧焦的刺鼻气味,大地像是刚刚从地狱撕扯出来。 烈焰的余威虽散,但更恐怖的风暴正在酝酿。 尔朱罕阴沉着脸,站在废墟之中,鼻翼轻微翕动,像是一只被撩动了血性的猛兽。 他目光扫过乱糟糟的士兵,声音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一团炭灰: “给老子报数!粮草还剩多少?” 一名文书摸了摸脸上的烟灰疤,怯生生地说道: “将……将军,总数不过三千石……” 说到这里声音越发低如蚊蝇,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报出的数字。 “三千石?!”尔朱罕眼珠暴突,声音陡然拔高,吓得文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面前除了残军,还有的就是救命的粮草,而现在这点存量,连维持一日三餐都难。 “花三那贼养的东西!割腹挖心都不足够!” 他又是一声咆哮,转身便用力一脚踹飞营前的断木,堆得高高的器械哗啦一声倒塌,士卒们纷纷后退,害怕多说半句。 但尔朱罕的咆哮并没有让他的属下松口气,反而带来一种压迫感,仿佛这昏暗至极的夜里随时会有人被推出来顶罪。 他自己也感到一阵冷汗涌上头,若是大汗得知,他烧光了辎重军器,还让敌人溜了——他怕是要连老命一起赔进去。 就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将军这么大火气,便是烧死了所有人,也救不回这些粮草。” 尔朱罕猛一回头,正对上了拓跋珪若有若无的笑容,这笑容在月色中显得有点儿让人发寒。 他阴着脸,压着嗓子的火气问道: “你这会上来说风凉话?要是你早发现奸细,咱们会到这地步?” 拓跋珪仿佛并没有听出尔朱罕的不满,他神色淡然,甚至还莫名其妙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缓步向前,冷飕飕地说: “话虽如此,但您知道大汗肯定不信这些理由。您要是真觉得我们还能回去交差,只怕天也快亮了呢。” 他说话间,手却探向腰间缓缓摸索。尔朱罕并未察觉,只觉得他这话听着有些逆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