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香烟袅袅弥馨,琴音空旷通幽,画舫之中沉浸于空谷般的静谧中。 未几,武媚便觉脖肩的胀痛尽消,灵台之中暖意洋洋。 接着,这股暖意顺着四肢百骸如一股温热的水线一样泻向了脚心,浑身上下仿佛沐浴在三月明丽的春光下。 舒服、慵懒,倦意瞬间发散开来,她不觉如老僧入定,不经意间便打了个盹。 旋,一股清凉之意复又从头顶贯入,武媚但觉灵台空明意念澄澈,身上千万个毛孔如被清泉淘漱了一遍,浑身上下充盈着一种说不出的轻灵明爽。 …… 一炷香悄然燃尽,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 武媚慢慢睁开了眼睛,“可以了,晓珤儿。” 冯靖停止按摩,不觉脸上已是汗津津的。 婉儿见状急忙为他抹去满脸细汗。 冯靖轻轻嘘了口气出来,问,“天后感觉如何?” 武媚满面春风,“如浴瑶池、如沐春风,只是辛苦晓珤儿了。” “那就好,臣就怕劳而无功。” “晓珤儿文武兼备,没想到还通医理?” 他没敢接茬,因为她这是老毛病,仅靠按摩会产生依赖,天后若就此依赖,今后可能就离不开自己了,而这并非自己的初衷。 他灵机一动顺势岔开,“天后这点微恙其实不算病,日常可服用一些田七汤并辅以针砭之法,忙里偷闲可去骊山汤浴一番,稍加调理便能彻底除恙。” “真的?” “天后驾前臣岂敢诳语?怕就怕天后不顾凤体一味操劳,人总是要休息啊!” 武媚一时感慨万千,“高宗在位只有三十五年,卧病在榻倒有二十五年,逼得朕不得不宵衣旰食代理国政。这些年来,朕每日批阅的文书和奏章动辄百余许,每日的朱批辄万言以上,而每天的休息不过两三个时辰。” 说到这里,她低喟一声,“当然,也没人逼朕,朕只是不想坐以待毙耳!” 后宫的倾轧、皇权的纷争、绝望地挣扎……在她宏大而深远的思想中,所有的复杂凶险均被归结为一句简单的直白:朕、不想坐以待毙! 听她絮语,看她眼中的潮湿,冯靖忽然想到了莎士比亚那句哀绝悲恸的名言: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 而最终的结局是,她的敌人都将死去,只有她会华丽地活着,终成千古一帝。 冯靖不禁脱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天后秒懂了他的意思,少女似明媚一笑,“天意耳。” 两人之间短短两句,充满了禅悟似的灵犀。 上官见状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老一少既像母子又像姐弟,还有那么一点点情人的意思夹杂其中。 送冯靖上岸时,上官忽然在他身后冒出一句,“我也有颈椎劳损。” 冯靖瞬间领会,头也不回道:“改天吧。” “你……为何?” “黑云压城,山雨欲来!” “何意?” “徐敬业反了,此时的庙堂戏中有戏,免不得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我不怕,我偏要你替我推拿。” “回头看,天后正盯着你我。” 上官一惊! 回头,画舫的弦窗后,天后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俩。 上官惊叹一声,“冯……你简直不是人!” “历史的苍穹下,总有提刀挺立的爷们儿!我,就是那爷们儿。”玩笑说到一半儿,他淡淡贫了一句,“而你,才不是人。” “滚……” “哈哈哈˜˜˜˜˜你是沉鱼落雁的仙女!” 她害羞地捂起了脸子。 上官满心喜悦回到了画舫。 天后迎面就是冷冷一声,“跪下!” 上官惊愕,“为什么?” “你不配他!” “那永宁公主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