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铁柱的呕吐声被夜风撕碎时,二十米外的山坳突然亮起晃动的火光,杂乱的脚步声惊飞整片松林的夜枭。 月光掠过陆川绷紧的下颌线时,他看清了山坳里晃动的七个人影。 最前头那个瘸子拖着铁锹,月光在锹刃上折出个诡异的弧度——是村东头守义老汉的独子,去年矿难折了腿的赵金宝。 “往断崖跑。” 陆川扯着铁柱的后领往反方向拽,军靴碾过腐殖质的声音被夜枭嘶鸣盖住。 身后传来麻袋燃烧的噼啪声,混着浓烈的尸油味在松林里弥漫开来。 铁柱的布鞋卡在树根缝里,陆川反手抽出他腰间的砍柴刀。 刀刃擦着赵金宝的裤裆钉进松树,瘸子踉跄着栽进灌木丛的瞬间,陆川看清后面几人手里闪着寒光的三角刮刀——和账本上画的走私标记一模一样。 两人滚下断崖时,陆川的后腰重重磕在凸起的岩石上。 账本硬壳边角刺破皮肤,血腥味混着崖底潮湿的苔藓味冲进鼻腔。 铁柱哆嗦着摸出火折子,昏黄的光晕里,陆川看见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凿痕,新鲜的青石碎屑还沾在蜘蛛网上。 “这是…矿道?” 铁柱的砍柴刀哐当掉在碎石堆上。 陆川的军刺尖挑起块暗红色矿石,火光里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和前世在边境查获的走私金矿一模一样。 天蒙蒙亮时,陆川摸黑翻进自家后院。 灶房窗棂突然吱呀一声,妹妹小萍探出半个身子,发梢还沾着晨露:“哥,武装部来人了。” 堂屋里穿军装的男人转身时,陆川注意到他食指第二个关节的老茧——是常年扣扳机留下的。 特招通知书被晨风吹得哗啦响,公章红得刺眼。 “明早八点报到。”军官的皮鞋跟磕在门槛上。 “你们村后山的钨矿…” 陆川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军刺柄,昨夜崖底矿洞里的凿痕在眼前闪回。 通知书突然被穿堂风卷向灶膛,火星腾起的瞬间,他看见小萍攥着烧火棍的手背上有道新鲜血痕。 “报告首长。”陆川脚跟并拢的声响惊飞檐下麻雀。 “我要留下当村主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