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赵四叔突然掀开棉袄内衬,掏出发霉的高粱穗摔在香案上:“我说救济粮熬的粥怎么剌嗓子!张寡妇当时拍着胸脯说新粮还没下来…” 祠堂后窗传来瓦片碎裂的响动。 陆川闪电般掷出军刺,寒光擦着翻墙人的耳廓钉进槐树。 栓子瘫坐在墙根,裤裆洇出深色水渍:“是张婶让我偷听…她说给俺爹免了药钱…” “好个免药钱!” 王伯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肋下蜈蚣似的伤疤。 “去年我摔下山崖,那毒妇把止血的三七粉卖到五块钱一撮!” 老人剧烈咳嗽着,烟袋锅里的火星溅在栓子脚边。 陆川扶住王伯颤抖的手臂,目光扫过祠堂外越聚越多的火把。 他摸出个牛皮纸包,层层油布揭开是半块发硬的窝头:“这是小萍省下的口粮,掺了观音土。” 陆川将窝头掰成小块,分给围在祠堂里的村民。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生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那窝头颜色发暗,闻起来带着一股泥土的腥气,又硬又干,掺杂着观音土的颗粒硌得人牙齿生疼。 但村民们看着这些窝头,眼里竟有几分炽热。 “大家尝尝。” 陆川声音平静,却透着几分压抑的愤怒。 “这是咱村发放的救济粮,掺着黑土的窝头,妹妹吃了这个都害病了。你们平时吃的发霉的高粱,喝的长虫子的玉米糊,和张寡妇给自己家厨房里挑的上等白面,可是一个地方来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半晌,一名满脸胡渣的青年咬了口窝头,马上给呛得咳嗽。 他脸红脖子粗地嚷了一句:“这哪是粮啊?猪都不吃!” 陆川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捡起香案上的霉高粱穗:“祠堂修葺用料的事,大家都听到了。还有药钱,三七粉五块一撮,村卫生所的药柜都让她空了。你们忍得是一天两天吗?这几年,张寡妇用的救济粮堆成山,用的药钱给她捧出个铁饭碗,她手里捏着刘会计的账本,还敢跟村里说不够开支?” 王伯咬紧牙关,把烟袋磕在地砖上。 “我看她就是想压死咱们村的老百姓!” 老人额头青筋暴起,脖子扭得像一截劈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