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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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檀不再打给陆尽燃,转而找梁原,梁原那边只有?助理接听,答复统一:“抱歉,梁总在开会?,一下午都?没?办法接电话。”

    她去了谈今科技总部,在这里她畅通无阻,但?依旧没?有?陆尽燃,楼上他的办公室大门紧闭,她什么?都?管不了,冲进会?议室把梁原揪出来。

    梁原脸色煞白:“檀姐,我真不知道!发布会?一结束他就走了,给陆董做事的人很多,他不是什么?都?让我知情?,我怎么?敢瞒你啊!”

    “你放心,”他干巴巴劝,“肯定是有?正事耽误了,舆论的后续我们都?会?全权负责,绝不让你有?麻烦,他忙完会?找你的,他根本就离不开你。”

    盛檀牙齿咬得出声。

    他离得开。

    他本事多大,什么?都?敢干!他都?敢玩命!

    “梁原,你听清楚,”她快疯了,即使绝不在人前软弱掉泪,眼底也灼灼的红了一层,“他会?出事!他有?危险!”

    盛檀没?空耽误,丢开梁原,继续出去找,她回自己的小房子,回陆尽燃的家,哪里都?是空的,她精神溃败,痛恨惶恐涨到顶,最后只剩下透骨钻心的心疼。

    想见他。

    想得随时要忍不住爆哭一场。

    要把这段日子积压的心情?都?倒给他。

    想拥抱,想给他所有?特权,他要的,从此之?后在她身上尽情?拿。

    天色转暗,盛檀的车停在路边,咬着手背身上发冷,她又一次启动,往陆尽燃的家里开,还?要去看看,再看一回。

    接近最后一个路口时,她手机突然响起,是梁原的电话。

    一接通,梁原蹦出哭腔:“檀姐!我刚刚才知道,燃哥一下午开了四场视频电话会?议,你工作上的事,公司的事,他分别交代得一清二楚,到最后才联系我,给我安排,他就是怕我憋不住告诉你!我听着害怕,还?有?,刚从行政助理那边瞄到,他订了今晚九点的机票,不知道具体去哪,只知道是出国?的——”

    盛檀的手机扔在副驾驶,加快油门往前赶,手指冰得发僵。

    他走之?前,一定会?回家里,他不可能真的跟她不辞而别,他必定要给她留下什么?话,再带走她的东西放身边!

    就算碰不上,她也可以马上掉头去机场!机场总能堵住人!

    哪怕上天入地?,她必须找到他。

    盛檀没?走小区正门,抄近路换到了侧门,以前她来给阿燃上课,大多走这里。

    这条路,满满都?是她当年?留下的印迹。

    盛檀开进小路,走了一段,车忽然不受控地?减速,发出故障的突突声。

    她没?空跟它耗,果断弃车扔一边,顶着风往前跑,跑到小区里最安静昏暗的路段,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剩她的空空脚步声,和远处迎面驶来的车轮声。

    盛檀不由自主站住,有?预感一般死死盯着前方。

    昏黑天光被?两束雪亮的车灯撞破,一辆深黑的g63压着夜色面对面逼近,她被?晃了眼睛,却避都?不避,直直望着玻璃后坐在驾驶座上的陆尽燃。

    昨晚还?抵死缠绵,此刻却好像隔了世?。

    缩紧的心在见到他时哗啦软掉。

    两道视线跨过距离相碰,盛檀晃花的眼里吹进寒风,溢出的泪润湿睫毛。

    她想她也不正常了,她就站在那,张开手臂,用身体拦住了这辆车。

    车戛然停下,在路上碾出粗粝的车辙,声音沉闷刺耳,接着是死寂,风声人声完全消失,心跳被?千百倍放大,车灯明亮,像笔直的河,把她陷溺,氤氲掉她的目光,看不清楚车里的人。

    她轻声说?:“陆尽燃,我找到你了。”

    某个无形的键被?按下,这条冻结的路猛然间苏醒。

    车门被?急促推开,发出过度用力的异响,陆尽燃跳下来重?重?落地?,没?有?停顿,映着光就要朝她冲过来。

    盛檀扬声说?:“别动!你就停在那!”

    她脚又凉又麻,不会?动了,之?前提着的一口气在见到他这一刻就变成泥,她挪着脚步,一步一步坚持朝他走:“你跑了太久了,停下一次,让我过去。”

    陆尽燃被?她几句话定在那里,有?如风里的雪雕,她努力想看清他的五官表情?,眼前还?是一片湿漉漉的花白。

    盛檀越走越快,终于冲开透明的脚镣,狂奔向他,她裹着初春料峭的寒气,撞进他怀里,摸着他冰凉的衣料,紧紧搂住腰。

    找到了,抓到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

    那一句“永远错失相爱”的诅咒,在真实地?抱紧他时,化成细碎刀片,剐着她战栗的心,盛檀再也克制不了,眼泪夺眶。

    “陆尽燃,你一天不和我联系,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要去哪?昨天做了那么?多,今天是不想认账吗!你懂不懂什么?叫负责?”

    盛檀失声哽咽。

    “谁教你擅自失联,谁教你不告而别的!你想走,都?不需要跟女?朋友报备吗?!”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钻进身体之?间细微的缝隙里。

    陆尽燃一点声息也没?有?,凉透的手慢慢握住她肩膀,要箍紧要勒进骨头,填满彼此的一切空隙,但?他手指碰到她时,又烫到似的松开,狠狠攥住垂到身侧。

    盛檀感觉到他的反应,泪流得更汹,渗进他衣服。

    他仿佛听不到,也不能确信自己听到了“女?朋友”的称呼,低声问:“我强迫你了是吗,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被?你原谅,我跟你的可能,毁在我自己手里。”

    “疼吗,受伤了吗,”他只轻轻触摸她的头发,“我怎么?见你,我应该受惩罚,可我还?是那么?害怕听到你当面说?恨我,我还?能为你做的事,就是把罪魁祸首带走,消失。”

    盛檀抓着他背上的衣服,手臂酸疼,想把他抱断:“你从来没?强迫过我,我愿意的,昨晚的话你不记得,我可以重?新说?给你听。”

    她好像是冷,也或许是热,牙关微微打颤,张口咬住他颈边,在他疾重?的脉跳声中,闷哑说?:“阿燃……阿燃。”

    车灯拢住紧贴的身影,高悬的月亮见证过她撩拨和狠心,也见证着她此时此刻一塌糊涂的泪光和深陷。

    盛檀抵着陆尽燃的心脏,口干舌燥,和着震耳的咚咚搏动声,听到自己说?:“我动心了,我喜欢你,我也许……也许未来很久也做不到像你那么?深刻,可我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抗拒不了,离不开放不下,只有?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你想不想……跟我认真恋爱,我们真正地?开始,我要陆尽燃做我男朋友。”

    她合上眼,水雾被?风吹干:“这次听到没?有?,够不够清楚?你想吗,要吗?”

    很久没?有?声音。

    盛檀心里长满野草,她忍无可忍抬头,一滴滚烫的正好滑入她领口。

    她清晰看到了陆尽燃,他垂着眸,眼泪一颗一颗滚落,让他一直以来强撑着的躯壳四分五裂。

    听到回音的这一秒,不知道痛,不会?后退,永远无所不能的人彻底碎开。

    湿润痕迹割破了他在人前为她遮住风雨,神佛无惧的那张脸。

    “你说?,”他颤声逼问,“我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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