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几个黑影在夜色中缓缓走来,压低声音,似乎也是在密谋着什么。 裴兴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悄然藏进了房间中,准备等这几人走远再离开。 没过一会儿,一群人走到房间门口。 只见领头之人,是个身穿华服,满脸阴鸷的青年,身后跟着几名护卫打扮的身影。 “那个贱人,竟然真的产下了子嗣,绝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大事!” 青年目光阴冷,咬牙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除掉那个贱人,还有那个孽种,算命的不是说他是什么天降贵星吗?” “给我找人,把他炼成人丹,本少要吃了他,把他的气运,通通转到我身上!” 青年面目狰狞,眼中闪烁浓浓的杀意。 裴兴二人对视一眼,眉头微蹙,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据说郭闫堂有一从子,名为郭仲翔,但外界都传言,说其乃郭闫堂与娼妓所生,因此不为郭闫堂所喜,便对外宣称为从子,命其掌管相府事务。 不出意外的话,门外这人,便是郭仲翔了。 没想到其竟如此毒辣,郭闫堂在外面为儿子庆生之际,他竟在暗地里密谋如何杀人夺权,还想将亲弟弟炼成人丹吞食? 当真是个恶魔! 这时,门外又有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放心,大人,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韩鲁?!”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裴兴脸色微变,一时忘了收敛呼吸。 门外韩鲁耳朵微动,豁然转身,看向房内。 “怎……”郭仲翔眉头一皱,正欲开口询问,却被韩鲁眼神示意阻止。 郭仲翔目光一闪,瞥了眼房间方向,随即悄然退后。 韩鲁打了几个手势,他身后几人,便纷纷上前,缓缓拔出刀剑,警惕地朝着房间方向靠近。 “不好,被发现了!” 听到外头动静突然消失,裴兴二人脸色微变,立即也意识到了不对。 “冲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做出决定。 要是被堵在里面,引来郭府其他人,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嘭! 打定主意,两人立刻动身,破门而出。 “抓活的!” 韩鲁大喝一声。 “上!” 几名郭府门客立即一拥而上,袭向裴兴两人。 叮叮当当—— 刹那间,刀光剑影闪烁,双方激战一团。 这群郭府门客,个个身手不凡,其中最弱的,竟也有二流层次。 裴兴二人虽暂时也能抵挡,但对方配合默契,一心缠住他们,不让他们逃走。 两人心中焦急,出招未免乱了几分,很快就深陷围困,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娘的,弄死他们再说!” 丁修吐了口唾沫,大御林军刀横扫而出,瞬间击退数人,接着化被动为主动,持刀迎上,刀刀重劈,劈得对方连连后退,无人敢硬扛他的重刀。 “苗刀?边军的功夫?” 韩鲁眉头一皱,暗自思索此人来历。 突然,目光转向另外一人,他脸色顿变:“是你!裴兴?!” 听到熟悉的名字,几名围攻裴兴的门客也是脸色微变,下手慢了几分。 裴兴拉下脸上面罩,看向韩鲁,咧嘴冷笑:“韩伍长,久违了!” “裴兴,真的是你?!” 其中一名门客皱眉喝问:“你回来做什么?” 韩鲁眼眸微眯,道:“还用问吗?鬼鬼祟祟的回来,想必也是成了别人的狗,临走时说的多么高尚,结果和我们又有何区别?” “杀了这个叛徒,别让他耽误我们的前程!” 几个门客对视一眼,咬咬牙,再次持兵杀了上去。 一旁的郭仲翔眉头一皱,问道:“韩鲁,你认识他?” 韩鲁拱手道:“郭大人,他是我军中同僚,之前也随我在府上做事,后来独自离开,便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不想给我郭府做狗,去做别人的狗?” 郭仲翔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的人,你自己解决!” “是!” 韩鲁眼中杀机一闪,手中长剑陡然出鞘,身形一闪,便加入战团,朝着裴兴一剑斩去。 裴兴脸色微变,举剑横挡,却直接被劈飞出去,手中长剑也被斩断,火星四溅。 稳住身形,裴兴看向韩鲁手里的阔剑,脸色凝重:“宇宙锋!” “以你的能力,如果当初你不走的话,这把剑多半就是你的了。” 韩鲁冷冷道:“可惜,你选择了背叛!” 话音落下,韩鲁再次持剑冲出。 裴兴脸色阴沉,他与韩鲁的武功,本就不相上下。 但此刻韩鲁有宝剑在手,而他却失去了佩剑,顿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不停躲避,很快便被逼到死角,退无可退。 丁修注意到这边情况,想过来帮忙,却被几名门客死死拖住,无法脱身,焦急之下,很快也露出破绽,再次落入下风。 “死吧!” 韩鲁神情冰冷,朝着裴兴不断逼近,长剑横扫,带起刺耳呼啸,要将墙角的裴兴一分为二。 然而,想象中的场面并未出现。 韩鲁眼前一闪,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裴兴身前,抬起两只手指,便夹住了那柄锋锐无双的宇宙锋。 隐约间,似乎还有如同撞击在钢铁上的闷响声从那指尖传来。 嗡~ 韩鲁凝神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叮!” 人影屈指一弹,剑身一颤,带着韩鲁连连倒退。 “大人!” 裴兴望着身前出现的人影,顿时也松了口气,连忙拱手行礼。 来人,正是江玄。 “你是何人?!” 韩鲁面色凝重,死死盯着黑暗中的人影,心神发颤。 仅以两根手指,便夹住了他的剑招? 如此功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江玄面色平静,从阴影中走出,注视着韩鲁,勾了勾手指:“过来。” 韩鲁咬咬牙,再次持剑冲上,在冲刺过程中,剑尖划地,溅起无数火星,竟顺势引燃了剑身,带着熊熊火焰,朝着江玄疾斩而去。 但刚抵达江玄身前三丈之内,韩鲁身形一震,感觉突然如陷泥潭,速度竟莫名其妙地慢了下来,而且周身仿佛有锋锐之气,正在不断侵蚀自己的身体。 “这是……” 韩鲁眼瞳一缩,面对这超出认知的场景,心中顿时泛起无尽恐慌。 嗤! 尚未回神,虚空一道无形之刃凌空划过。 韩鲁身躯一震,瞪大眼睛,整个人突然从中间裂开,抽搐着倒了下去,鲜血内脏洒满一地,很快便没了动静。 场中霎时一片死寂。 几名门客面色骇然,呆呆地望着韩鲁的尸体。 “还是没法彻底压制……实力越强,对意境领域的免疫便越高么?” “果然,意境也并非就是无敌的,境界不够,也没办法完全施展这种力量,不过,暂时也够用了……” 江玄低喃,若有所思。 随即,瞥了眼掉落在地的神剑宇宙锋。 江玄上前,脚尖轻点,便将其勾到手里,内力涌现,扑灭了剑身燃烧的火焰。 仔细看了看剑身,摇头道:“花里胡哨,赝品!” 剑应当是加入了易燃的特殊材质打造,质量还算不错,应当与细雨的辟水剑和曹锋的转轮剑是一个级别的。 但距离传说中真正的杀神配剑宇宙锋,差远了,根本没有半点杀气。 应当是仿制品。 “给你了。” 江玄随手便扔给了裴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剩下一群郭府门客回过神来,眼中皆露出惊恐之色。 “来人!有刺客……” 那郭仲翔更是立即转身便跑,边跑边喊,企图引起郭府的人注意。 可还没跑出多远,一道人影如瞬移般闪过,一颗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剩余门客骇然,纷纷转身欲走,但裴兴和丁修也同时加入战斗。 很快,所有门客尽数解决,尸体躺满一地。 正好这时,远处又有人影跑来,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东西拿到了吗?” 江玄看向裴兴两人。 “拿到了。” 裴兴拍了拍身上的包裹。 “走!” 三人立即翻墙跳走,消失在黑暗中。 没过一会儿,郭闫堂带着一大群人赶到。 看到院子里血腥的场景,众人皆是脸色大变。 “老……老爷,郭执事……死……死了!”一名家丁望着郭仲翔血腥的尸首,颤声说道。 “不好!”郭闫堂脸色难看,随即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跑进屋内,翻箱查看。 当看到那空落落的箱子,郭闫堂脸色大变,踉跄倒退,险些跌倒。 “果然是冲着老夫来的……”郭闫堂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道。 …… 离开郭府。 三人走在街上,气氛有些沉默。 片刻后,裴兴脸色低沉,主动请罪:“对不起大人,今晚是我不小心,打草惊蛇。” 江玄并未多言,伸出手道:“东西给我。” 裴兴连忙解下包裹,递给江玄。 江玄接过,借着月光,打开包裹随意翻看一下,便又收了回去,还给裴兴,道:“无妨,暴露就暴露了,有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 这郭闫堂,是最难查的一个。 如今,拿到郭闫堂的罪证,他这边负责的几个,基本就查的差不多了。 明日即可入宫交差。 裴兴松了口气,接过包裹,点头道:“是。” “东西保管好,明日召回其他人,把所有证据整理好交给我。” 随口交代一声,江玄施展身法,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头。 …… 次日。 殡宫,灵堂。 朱由检翻阅着手中的罪证,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嘭地一声将一沓罪证盖在桌案上,咬牙道:“朕就知道,这些阉党才是导致我大明连年衰败的蛀虫!” “整个大明,一年的税收才不到五百万两,这群奸贼,贪污的银两竟多达数千万两,当真该死!” “全都该死!” 朱由检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登基以后,他去查过国库。 偌大个王朝国库,库银竟只有不到二百万两银子,而且这几年的财政也并不匹配,年年入不敷出,支出与收入严重不符。 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这几天的天灾与战争所导致的原因。 没想到如今,这些个负责过赈灾拨银的阉党,只是随便一查,其中最少的一个,家资都超过百万,这让他如何不怒?! 最主要的是,这些还只是阉党的核心成员。 整个大明,全国各地有多少阉党? 那些人加起来,一共又贪污了多少钱? 他根本无法想象。 但想到大明此刻的局势,他还是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看向江玄道:“江大人,此事你做的不错。” “这些证据,暂时保留,等徐千户和裴千户他们那边查完,再一起动手。” “至于那郭府一事,暴露便暴露了,魏忠贤那边,朕自会想办法稳住他。” “臣领旨。”江玄行礼。 朱由检点点头,突然话音一转:“对了,朕听说,你上次入宫那天,许显纯去找过你?” 江玄眼神一顿,随即平静拱手:“回皇上,正是,他上门来询问微臣,想知道皇上是否有对阉党动手的意思,微臣并未理会。” 朱由检点了点头,提点道:“江大人,朕知道你是许显纯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有所感念,朕也能理解。” “不过朕希望你明白,阉党朕是一定要除掉的,其他人朕或许还可网开一面,但他们这些阉党的核心,必须全部除掉,否则朕一日都睡不安稳!” 江玄拱手:“是,臣明白。” “嗯,去吧。” 朱由检挥了挥手。 这时,王承恩走上前来,望着江玄离去的背影,低声道:“皇上,他毕竟是阉党提拔起来的,你说他会不会……” 朱由检摆了摆手:“他是聪明人,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眼下的局势,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自宫变事件发生以后,他便没有退路了。” “他现在除了依靠朕,已经无路可走。” 王承恩微微皱眉,道:“但奴婢总感觉,此人心机阴沉,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而且他能在不到两年时间里,便从一个底层校尉,爬到这一步,可见其能力也不弱,皇上得小心,养虎为患……” “朕心里有数。” 朱由检淡淡道:“而且要说野心,天下人人都有。” “不只是他,包括你、我,还有最先投效朕的徐攀星、洪承畴等人,哪个没有野心?” “但只要他们能为朕办事,些许的野心,朕并不在意,甚至可以满足他们。” “朕既然敢用他们,自然就有把握掌控他们!” 闻言,王承恩也不再多言,恭敬道:“是,皇上圣明。” 朱由检点点头,随即深吸口气,道:“朕现在能信任的人,还是太少了,手里的眼线也不够,对外面情况一无所知。” “待解决了魏忠贤,必须尽快把东厂掌握在手里,朕心中才安心。” 王承恩眼神一动,道:“待解决了魏忠贤以后,不知皇上想让谁去掌控东厂?” 朱由检眉头一挑,转头看着他:“怎么?王承恩,你也野心发作了?” 王承恩脸色微变,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朱由检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放心,你是跟着朕一路走到今天的,朕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你。”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除掉这些祸国殃民的逆贼!” 朱由检眼中,杀机肆虐! …… 东厂。 对比从前,如今的东厂冷清了不少。 虽然依旧是魏忠贤掌控,但自宫变事件发生以后,不少官员担心受到牵连,尽管表面对魏忠贤依旧恭敬有加,可私底下,都在有意无意地与阉党撇清关系。 最近这些日子,还敢光明正大往东厂跑的,也只有那些核心的阉党成员了。 而此时。 东厂大堂内,一众阉党核心齐聚一堂。 其中,就包括内阁首辅,郭闫堂。 大堂里气氛十分凝重。 魏忠贤依旧是那身明黄色蟒袍,威严华贵,但容颜却苍老了许多,不复从前的从容与自信。 他高坐首位,脸色冰冷,死死盯着下面的郭闫堂,道:“你确定你府上的东西是被人盗走?而不是你私自藏起来了?” 郭闫堂脸色焦急,拱手道:“我岂敢欺瞒厂公啊?我那从子郭仲翔和府上侍卫的尸体,此刻还摆在府里,厂公若不信,可派人前往查看。” 实际上,在宫变事件发生后,郭闫堂便已经极少来东厂,他原本也是想借此机会,与阉党撇清关系的。 毕竟他此刻已是内阁首辅,文官第一。 已经无需再依靠魏忠贤生存。 只是魏忠贤手里有他的把柄,此事终究是个隐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