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曹正淳心中一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起身。 朱由检点头:“说罢,除了官职,其他的你还想要什么,朕,尽力满足你。” “这……” 曹正淳目光闪烁,随即咬咬牙,行礼道:“启禀皇上,奴婢想替皇上执掌东厂,替皇上监察天下!” 此言一出,一旁的王承恩脸都绿了。 好啊,你个狗奴才! 咱家就知道,你是冲着咱家来的! 朱由检也微微蹙眉:“你要去东厂?” 曹正淳恭敬道:“回皇上,老奴自幼入宫,五十年来,练就一身武艺,就是想替皇上效命。” “若老奴执掌东厂,定能重整东厂,替皇上训练一批精锐禁军,如此不仅能替皇上监察天下,还可保护皇上的安全,还请皇上成全老奴!” “皇上……”王承恩脸色微变,看向朱由检。 朱由检眉头紧皱,看了看两个奴才,一时也有些迟疑不定。 沉思许久,他摆了摆手,道:“此事容朕考虑一下再说,你先回去吧。” “王承恩,去传太医过来,验一验魏忠贤的尸首。” 闻言,曹正淳顿时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多言,恭敬拱手:“是。” 王承恩则是松了口气,示威似的瞥了眼魏忠贤,轻哼一声,领命离去。 …… 北镇抚司。 指挥使许显纯,南北镇抚使崔应元、魏良卿,中所千户欧阳年,左所千户杨寰,五人同坐一堂。 气氛无比严肃。 “义父死了!” 许久,崔应元开口,脸色凝重,道:“刚刚东城那边传来消息,江玄的人,抬着一具棺椁进了宫,那绝对是义父的尸体!” 许显纯沉着脸,点了点头。 徐攀星和江玄虽是秘密出京,但这么多人离开,行踪肯定是没法掩饰的,再根据他们出京的路线和魏忠贤的离京路线一比对。 不用猜都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江玄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 魏忠贤才离京不到七日,便又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却是尸体。 “我们不能再等了!” 崔应元咬咬牙,道:“义父已死,接下来,恐怕要轮到我们了,皇上绝不会放过我们!” “崔兄所言不错,绝不能再坐以待毙!” 魏良卿出言附和,心中也十分着急。 他是魏忠贤的亲侄子。 魏忠贤死了,他是最担心会被清算的一个。 “那你们想怎么做?” 许显纯沉声问道:“皇上手中,已经有我们的把柄,反抗必是死路一条!” “不反抗也是死路一条!” 魏良卿着急道:“许大人,你怎么还不明白?” “小皇帝他既然有我们的把柄,那什么时候杀我们,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之所以先动义父和田大人他们,就是想先打击咱们这一派的首脑,让咱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义父倒下,田大人、郭大人他们也不在了,咱们在朝中已经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若是再坐以待毙,早晚都是死路一条!” “那你欲如何?”许显纯皱眉询问。 “背水一战!” 魏良卿咬牙道:“咱们还有一个底牌!” “什么底牌?”众人看向他。 “军队!” 魏良卿深吸口气,沉声道:“义父掌权这些年,培养了无数人,尤其是军中,有很多都是义父的义子义孙。” “再加上朝堂、东厂,和全国各地的阉党成员,咱们还有机会!” “他们若不想死,也只有继续造反这一条路可走!” “咱们只要说服他们,再有兵权在手,就不怕小皇帝他不妥协!” “到时候,要么咱们换个皇帝……要么,就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义父一样,继续权倾朝野,享受荣华富贵!” 魏良卿眼中,闪烁着疯狂之色。 “这……” 闻言,众人皆皱眉。 虽感觉不太现实,但仔细想想,若真能说服军中那些人,掌控兵权的话,倒也未必不能实现。 毕竟,一国之重,首重便在于兵权。 众人将目光投向许显纯:“许大人,您意下如何?” 许显纯脸色平静,点头道:“就如魏大人所言,可以试一试。” “好!” 魏良卿顿时大喜,起身道:“五城兵马司那边交给我,我去说服他们!” 崔应元点头:“那东厂和宫里的人,我去接触一下看看。” “至于朝中大臣那边,就交给许大人了。” “没问题。” 许显纯点了点头。 但几人刚一离去,他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一群白痴!” 造反? 连厂公都失败了,就凭你们这几条杂鱼? 而且你们能想到的,皇上会想不到吗? 真当皇上是傻子? 真与你们这群废物一起行动,只怕会死的更快! 许显纯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 东厂。 赵靖忠收到线报,顿时松了口气。 “死了……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他死了,我就没有任何掣肘了!” 锦衣卫奉命出城截杀魏忠贤一事,他自然也早已知晓,一直在焦急等待消息。 甚至,就算皇上不杀魏忠贤,他也不会让魏忠贤继续活着。 只有魏忠贤死了,他才有机会上位! 魏忠贤身边那个小书僮赵安,就是他的手笔,若是锦衣卫失手,赵安也会想办法杀了魏忠贤。 如今魏忠贤死,正合他意。 接下来,就得准备谋划如何竞争东厂督主的位置了! 眼下整个东厂,树倒猢狲散,那些个掌班、领班、司房,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废物,不足挂齿。 唯一有资格与他争权的,只有二档头古今福,和三档头刘喜。 这两人手底下不仅有许多高手厂卫,还掌控着这些年东厂的情报、暗线等等,实力庞大,对他威胁极大。 此外,阉党一事,皇上虽然说过“只诛恶首,胁从不问”。 但他也得想办法取得皇上的信任才行。 否则,就算能争赢古今福和刘喜,他也不一定有机会上位。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名厂卫快步走了进来,递给赵靖忠一封请柬,低声道:“公公,北镇抚司崔镇抚送来的,邀您今晚到明月楼一叙。” “崔应元?” 赵靖忠皱眉,打开请柬仔细看了看,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几分:“共商大事?这个时候,还敢商量什么大事儿?难道……” 突然,赵靖忠脸色微变,似是想到什么,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喃喃道:“若真如此,还真是够疯狂、且大胆的!” “不过咱家又岂会陪你们送死?” “瞌睡来了送枕头……刚好我正苦恼不知该如何取信皇上,就用你们几个,做我的垫脚石!” 赵靖忠眼里,寒意一闪。 另一边。 二档头古今福和三档头刘喜,也同时收到了崔应元的请柬。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崔应元的目的。 这个时候,还敢宴请他们共商大事,这所谓的‘大事’是什么,还用说吗? 要么就是商议如何明哲保身,要么就是商议,如何……造反! 但眼下这个情况,还敢行此谋逆之举的话,那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魏忠贤都死了,大势已去。 没了主心骨,就凭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拿什么反抗? 更别说如今阉党各派,也早已被皇上的人渗透策反,各怀鬼胎。 这种情况之下,反抗也只是加速死亡! 崔应元这些人,是临到绝境,已经彻底疯狂,失去理智了。 但他们可不一样。 毕竟皇上说过,只诛恶首,胁从不问。 就算皇上掌权,手里也是需要人办事儿的。 如今朝中乃至全国各地,大半都是阉党成员,他不可能全都杀干净,到时候谁来替皇上办事儿? 更何况,他们只是太监。 就算真造反成功了,也轮不到他们当皇帝。 所以,还不如接受现实,好好想想如何取信于皇上,争取更多的利益。 几乎是同一时间。 三人都决定,前往赴宴。 若崔应元等人真敢如此疯狂,行那谋逆之事的话。 就以此事,当成他们取信于皇上、重新掌权的踏脚石! …… “都收拾好了吗?” 入夜,西城某处府邸门口。 数辆马车整装待发,一名名持刀侍卫防守严密,伫立在马车旁边。 许显纯一身朴素长袍,从府内走出,沉声询问。 “回老爷,贵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不过还有些玉器古玩什么的,没来得及收拾。”管家恭敬回道。 “那些就不要了,只要离开京城,以后有的是!” 许显纯挥了挥手,走上最前面的马车,吩咐道:“出发!” 车队开始前行,在夜色中,悄然朝着西门方向驶去。 许显纯神情戒备,不时掀开帘子看向周围,虽然今晚在街面上值守的人,他都提前打点过了。 但难免不会出现意外。 能否成功脱身,就看今晚了。 他有自知之明。 身为阉党核心五彪之一,这些年来不知帮魏忠贤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就算皇上放过他,朝中那些大臣上位以后,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他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在皇上没动手之前,逃离京城。 反正这些年积攒了大量财富,就算不做官,离开京城去找个偏远之地,他也能做个富家翁,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了。 至于与崔应元等人造反,那无疑是自找死路。 他岂会行此蠢事。 很快。 车队熟练地应付完街面巡夜的差兵和锦衣卫,顺利抵达西便门。 此刻城门已关,负责看守城门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车队刚靠近城门,便被拦下:“站住,干什么的?” 许显纯神色有些紧张,径直走下马车,举起手中腰牌,沉声道:“本官是北镇抚司镇抚使,奉旨离京办事,速开城门!” “这……参见大人!” 领头的总旗脸色微变,连忙行礼,随即看了眼后面的几辆马车和那些持刀门客,有些迟疑,问道:“敢问大人,可有皇上圣旨为证?” “大胆!” 许显纯喝道:“我北镇抚司离京办事儿,还要什么圣旨?难道要本官现在入宫向皇上讨要圣旨吗?打搅皇上、耽误了正事儿,你来负责?!” “小的不敢!” 那总旗脸色一变,连忙低头。 许显纯神色微缓,扔出一锭银子,道:“这钱拿去吃酒,赶紧开门,别耽误了本官的正事儿,你个小小总旗,又懂个什么。” “……是。” 闻言,那总旗不敢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开门,随即便低头准备去捡银子。 可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这银子可是烫手得很,你要是拿了,只怕明日你便人头不保了。” 众人微微一惊,连忙回头望去。 蹄哒、蹄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