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台上的女伶人歌檀敛袂,轻启樱唇玉齿。 “妾是汴京城西女,为观日出把路去……” 声柔润清圆,若缭绕雕梁尘暗起,百琲明珠一线穿。 纪娘子售卖给望湖楼的酒物美价钱,楼里酒客甚是喜欢,能继续做纪娘子这桩生意,倒是可以少花钱。 棠溪昭沉下心,静耳请听。 “留往行云,满坐迷魂酒半醺,这嗓子真是……” 这样好听的嗓子,她的妹妹也有一副。妹妹唱的歌,是天上仙音。 “岂料青林迷路生迷药,佛塔觉明是绝命……” 听到此处,棠溪昭霎时立住,侧首抬眼觑看。 纪娘子眉宇微蹙,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真似一个专心看戏的瞻客。 台上嘌唱伶人张七七扮演的甘棠君持着宝剑,对着同样持着宝剑的不察君。 甘棠君悲愤交加,不敢置信地看着昔日的兄弟对自己挥刀相向。 “我心间万般哀苦事,尽在回头一望中,你为何不能饶我?” 不察君义正辞严:“你以人命为草,肆意践踏,难以恕饶。” 人止曲终,台上伶人作揖辞谢。 纪晏书悠悠道:“若是棠溪郎君,第四折应该如何写?是不察君斩杀甘棠君,还是不察君放了甘棠君?” 棠溪昭的手一顿,还是端起了案上的湖田窑影青瓷茶盏。 他自然明白纪娘子意有所指。 呷了口茶,放下茶盏,眉宇舒展地看向纪晏书。 “若纪娘子是不察君,那你当如何待之?” 纪晏书平声:“若是我,当以正法典。” 棠溪昭脸色微变,“如果若纪娘子是甘棠君,经历万般哀苦事,负屈衔冤,投告无门,你当如何?” “法将你视作草芥,任意践踏,险些丢命,你又当如何?” 这话问的纪晏书一怔。 人们说,死囚牢里,没有含冤负屈之人。 那她呢? 那些自诩为清官察吏的,肚肠阁里想的却是金银财宝。 案情明明误出误入,却对她千般锻炼,凌迟碎剐的罪轻易给她定下,让她诬伏莫伸。 如果她是棠溪昭,会走向和他一样的道路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