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血祭-《重生成凰:摄政王掌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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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死死地盯着许温瑜,那目光仿佛将浑身的力气都凝聚其中。哪怕胸口的血如泉涌般浸透了衣襟,哪怕剑尖在地上划出半尺长的火星子,他也要朝着她走去,一步一步,坚定而又蹒跚。

    许温瑜脑子一片空白,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手肘猛地往后撞在架着她的老太监肚子上。那太监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她趁机转身,指甲狠狠地掐进另一个太监抓着她胳膊的手心里,疼得对方一哆嗦,她踉跄着往前扑去,裙摆被雪水浸透,险些摔倒在地。

    “玄北澈!”她的喉咙像被烈火灼烧,声音嘶哑而又破碎。踉跄着跑到他跟前时,他正用剑撑着地面,缓缓往下跪。她膝盖一软,跟着跪在碎砖上,尖锐的碎砖刺痛了膝盖,她却浑然不觉。她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他身上的血热乎乎的,瞬间蹭了她满手,可她毫不在意,胳膊用力环住他,想要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玄北澈身子晃了晃,抬起头,看着许温瑜,想要说些什么,嘴角却又渗出丝丝血迹。许温瑜的手刚按上他的心口,便被那滚烫的血烫得一颤。那血混着碎冰碴的凉意,从指缝间汩汩往外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手腕流淌,眨眼间就将她的月白中衣洇出大片暗红。她颤抖着手,想要撕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口,可布料早已被血黏在皮肉上,指尖刚碰到,玄北澈便闷哼一声,喉间咳出的血沫溅在她手背上。

    “别、别慌……”玄北澈的气音微弱而颤抖,却还强撑着抬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指尖刚碰到她的下巴,便无力地垂落。许温瑜拼命摇头,指甲几乎掐进他胸口的伤口,可那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根本止不住。鲜血顺着她掌心的纹路往袖口灌,很快浸透了整条小臂,连膝头跪着的雪地都被染成了暗紫色。她这才看清,他左胸的箭伤被方才的拼杀扯得翻卷,箭头怕是还嵌在肋骨里,每喘一口气,就有血泡从伤口冒出来,沾得她掌心全是黏腻的血痂。

    “玄北澈你看着我!”她突然尖叫一声,低头用牙扯下腰间丝绦,想要绕住他的胸口止血。可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带子,丝绦刚绕半圈,便滑落在地。玄北澈的头歪在她肩上,睫毛上凝着血珠,却还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别哭……你眼泪掉我伤口上,比刀割还疼。”许温瑜喉间发哽,猛地将他往怀里按,用整个身子护着他流血的胸口,只觉得掌心贴着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轻,仿佛随时会被雪地里的寒风吹灭。

    玄北澈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滴着血,指甲缝里嵌着碎冰碴和敌人的皮肉。原本想替许温瑜擦掉脸上的泪,可抬眼看见掌心的血污,指腹被剑刃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手背上凝着暗紫的血痂,袖口更是被箭矢划得破破烂烂,布料上全是黑红的血渍。

    他的喉结滚动,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沫,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手腕翻转,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颤抖的眼皮,终究没敢真的触到她的脸。低头扯了扯腰间的衣摆,里衬的月白中衣还算干净,虽也染了些尘土,却没沾到血。他小心翼翼地用袖口角擦过她眼下的泪痕,布料蹭过她冰凉的脸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害怕这沾满血腥的身子,惊了她、脏了她。

    “温瑜,我娶你并无别的原因,皆因你是我心之所向,我便使了些手段逼迫你嫁与我,希望你不要恨我,还有你外祖父一家我没能救回……对不起,”玄北澈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许温瑜紧握着他的手,不停地点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都在牵连你,如果没有我,你不会这样,你不应该回来的,更加不应该管我。”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如今的新帝和自己那妹妹许温宁一起设计的阴谋,玄北澈是无辜的,他不该承受这一切。

    玄北澈见她相信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继续说道:“我从不后悔我今日的选择,如果有来世,我还会是这样的选择……”说着,他又咳出一滩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不停地往下掉,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地流逝。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皇权争斗和阴谋算计横在我们中间,我们应该能够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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